玉卿久是純正的藏劍心法,又是天縱奇才,寒來暑往十數年,修習出的一身內力自是精純無比,去也和如今江湖中人所用的內力迥乎不同。
一般人開始修習內功,定然是要慢慢梳理體內經脈,讓氣息運轉渾圓、漸無滯澀之處。而那所謂的“滯澀”之處,便是內息運轉不流暢的地方,一般人修習個幾十年內功心法,這種凝澀便有被沖開的可能。還有一小部分極為幸運之人,也可能會通過什麼其他的方法早早疏通開這種滯澀,傳說之中的“打通任督二脈”便就是這其中的方法之一。
只是那些可以藉助外力暢通筋脈的方法,定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玉卿久一是並不相信這孩子能承受打通筋脈的代價,二來也不信有什麼方法可以為他們藏劍的功法疏通經絡——若是有,那他們臧劍一脈門下弟子又何至於只能修煉問水訣?
因此,這孩子身上的異相,就很值得玉卿久去好好了解一下了。
只是無論原因是什麼,玉卿久如今要做的就是儘量壓抑著自己灼灼的目光,不讓自己眼中的熱切嚇到了這個戒備心很強的孩子。
並不能怪她如此的不淡定,只是她隨著師父一道尋找了多年,終於找到了第二個適合他們藏劍武學的孩子,雖然如今一切只是玉卿久的推測,並無蓋棺定論這孩子說就能掄得起他們藏劍的重劍,但是玉卿久就是有一種感覺——這個孩子和他們藏劍有緣分,是註定要拜入藏劍的。
熟練的端起了藏劍大師姐的那副親近卻又有禮的架子,玉卿久蹲下身去,平視著這個小男孩的眼睛,開始認認真真的和他談這一場“交易”。
小男孩難得的好資質讓玉卿久的底線放得很低,而且按照她的心性,無論這孩子願不願意跟她走,她也總是要幫他看看他娘的病的,所以可以說,這一場所謂的“談判”,玉卿久其實並沒有什麼優勢。
不過那孩子也並沒有提出什麼得寸進尺的要求,他只是抿了抿唇,然後用一種堅定而又小心的語氣沖玉卿久問道:“那,那我可以帶著我娘一起麼?去那個……那個什麼藏劍。”
——竟然是這般的,赤子之心。
玉卿久心下有些感嘆,她更輕柔的摸了摸這孩子的頭髮,放軟了聲音:“這是自然,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先去給你娘看病。”
想到了在床邊仿佛暈過去了自家娘親,小男孩的臉色變了變,他迅速的拉過了玉卿久的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對她急急說道:“我娘就在那邊!”
玉卿久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轉而不甚費力的抄起這個孩子,運轉輕功迅速向著那個方向騰挪而去。
北地的建築特點,大概就是建築錯落舒朗,並不似南方樓宇重疊。因此,相比於玉卿久長大的杭州,在太原的地界想要找到一處陌生的地方顯然要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