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後,說是還有玉羅剎和陸沉煙,但是這幾個人如何能夠不明白,玉家夫婦作為大漠的一方霸主,他們是沒有理由為了大安皇族和人搏命的。這兩個人今日之所以出現在了這裡,是因為他們的一雙兒女在這裡。
若是他們抵擋不住,那玉羅剎和陸沉煙自然會出手……帶走玉卿久和西門吹雪。
月下,殺伐之聲漸起之際,玉卿久冷不丁回身便看見了那身著明黃色衣袍持劍而來的青年。
恍惚之中,她仿佛看見了一個他們藏劍二少,而非當今天子。
一瞬間,玉卿久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她以重劍狠狠將三兩個奔至他們面前的賊軍掄飛,也不收斂這重劍餘威,直接將這樣一柄劍狠狠插入皇宮的青石板中。
那最是堅實的青石板頃刻之間就如同豆腐一般被玉卿久切開,切口平整到沒有一絲碎開的小裂紋。
“你瘋了?穿這麼一身出來,是給人當活靶子的?”玉卿久聲色俱厲,倒是第一次在小皇帝面前端起了大師姐的架子。
她是藏劍大師姐,並不僅僅是代表著她比師弟師妹們入門更早而已。“藏劍首徒”這四個字的分量並不比玉卿久手中的重劍輕上多少,她既然被他們叫了一聲“師姐”,那就總該將他們好好護住。
對於藏劍山莊之中那些還沒有長大的小黃嘰們如此,對於小皇帝來說亦然——只要他還承認自己是藏劍子弟,只要他還叫她一聲師姐,她就總該護著他的。
小皇帝笑而不語,衝著玉卿久眨了眨眼睛。
他這一身明黃已經穿的很習慣了,因此就這麼直接穿著下來了。經過玉卿久這麼一提醒,他才發現今天大莊主和小師姐穿的都是白色繡銀絲的衣服,這樣讓他就變得更加突出了起來。小皇帝此刻其實在心裡是有些後悔的,但已經下來了,再回去換衣服就顯得太慫了些。
畢竟什麼“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牛已經吹出去了,小皇帝總不能自打臉。他面上神色如常的笑著,心裡已經默默淚流成河。
只得小心的提防著四面八方可能會射來的暗箭,小皇帝默默的握緊了手中的劍。只是,看著那些不動聲色站在他身前的人,他卻忽然覺得自己自登基以來的那無數個不眠不休的夜,似乎都是值得的。
畢竟,人的一生,也只是一直在尋求別人對最的認同而已。
刀劍入肉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傳來,空氣中鐵鏽的味道瀰漫了一片。宮九的一身銀甲已經被鮮血染透,自然都是別人的血,只是這些暗色的紅將他襯得越發像是修羅。
那黏連的血珠一顆一顆的順著他鬢角的長髮墜落下去,落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又沿著他的手指滑落,成為地上的一點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