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躍茶樓,念了好友剛寫下的詩句,陳仰甚是驚奇,忍不住拍拍尚在發呆的韓朱,哈哈笑道,“不過‘血痕沾衣’多少有點兒詭異,應該是‘水痕沾衣’才貼切吧?”
韓朱被他拍得驚醒過來,掃了眼自己寫下的詩句,心中一跳,匆匆將其划去,“你說得對,我重新寫一遍。”
伊人挽蓮歸,水痕沾衣濕。
距離離開藕花村,已過去半月有餘。起初幾天韓朱眼睛還疼得厲害,一醒就條件反射高喊“阿昭”,下了床便尋向柴房,弄得他自己都尷尬好一陣。如今倒算緩過來,恢復了原先世家公子的逍遙生活。
但要說不想起俞昭,那是不太可能的。
韓朱心知他回來的那天早上,俞昭好一通收拾是為前去綠央山做準備。天歡蓮生長於萬毒的綠央山,唯有對毒草相當熟悉的醫者,方能勉強在山中生活一兩日,運氣差點甚至連半日也待不下去。
之所以只能待如此短的時間,自然是因為山中還有毒蟲猛獸。如果不會武功,於山中撞見這些棘手的傢伙,即使立即落荒而逃,也有被趕上毒倒吃掉的危險。
他心裡後悔不已,早知道應該讓父親派一些好手隨阿昭一同進山……不,根本不用阿昭親自去!
也不對,他應該不承認自己懷有先天之症,那樣阿昭就不會想著去綠央山冒險了。都是他的無知啊……
可他又要怎麼樣才能猜到,俞昭和他父親竟有那樣的約定?更何況,即使猜到也來不及阻止了。
見他又在發呆,陳仰很是好奇,扳過他雙肩就是一陣搖晃:“回魂了三公子!這麼出神,你在想女人啊?”
韓朱邊隨他搖晃邊搖頭,為自己辯解:“不是想女人,是想我內人……”
陳仰突然就頓住了。他盯著韓朱,目瞪口呆好一陣,大概覺得以韓朱這副懶懶散散渾渾噩噩的性子,根本就不會正經地說出“內人”二字。
韓家韓朱三公子難道不該單身逍遙一輩子嗎?這樣才符合人設好不好!內人是個什麼鬼啊!
“不是內人,是我未婚妻。”發覺好友目光灼灼,仿佛要把他吃了,韓朱自知失言,忙改口,“她去做危險的事兒了,故我才如此擔心。”
哪知陳仰更不依不饒,他大聲道:“做危險的事?有沒有搞錯?韓朱你是個男人啊,怎麼能叫自己的女人去涉險?”
所幸此時的雅間只有他二人,韓朱只好報以苦笑。他倒想替俞昭涉險,但是,他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搞不好進綠央山的是韓朱,出來的只剩了一副骨架。
“多久了?”陳仰忽然又問他。
韓朱莫名其妙:“什麼多久了?”
“你和你未婚妻啊,當然是相處多久了!”陳仰白了他一眼。
“三個多月吧……大概。”
“好看嗎?”陳仰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