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從來人的身上可以看出他的匆忙,連黑色的大氅都還在身上披著,帶來一陣陣塞外的寒意,但是,顯然,更多的寒氣是從他內心散發出來的,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也只有凌承天才能顯露了。而此時,當反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語氣中的冰冷,已經足以使周圍熱鬧的氣氛都冷淡下來了,眾人都紛紛停止喝酒,扭頭看了過來。
不怪宋毅不知道他是凌承天,宋毅可以說是在凌承天當上皇帝的時候就已經在外述職,受封將軍的時候凌承天也僅僅15歲罷了,一晃都五年過去了,別說宋毅只是遠遠見過他一面,就是時間也足夠摧毀他關於凌承天面貌的所有記憶了。
然而,這不代表著軍中沒有人認識他,當端木行隨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登時就有些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然後就立馬起身,來到了站在慕瑾桌前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之前,微微示意了一下,看到凌承天身後的小全子微微點了點頭,立即就拜道:“臣參見皇上。”
聲音鏗鏘有力,本來就被這邊的氣氛而安靜下來的氛圍更是因為這一句話變得雅雀無聲,但愣了愣神之後,眾人都趕忙拜道:“參見皇上。”只有宋毅傻乎乎的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站在那裡,除了慕瑾坐著,其餘人都已經跪下,更加把他凸顯出來,凌承天看著還站在那裡的他,似笑非笑,慕瑾終於看不下去了,起身,一邊拉下宋毅一邊也拜道:“參見皇上。”
這下,凌承天的臉色卻是更加yīn晴不定了,剛剛才生出的優越感被慕瑾這麼一跪,讓他對懲罰宋毅的興致都沒有了,更何況不知者無罪,再退一步說,在知曉他的身份之後宋毅也沒有對他產生不敬行為,恩,是因為被慕瑾拉了一下,凌承天心下更加不慡了,當即黑著一張臉就把慕瑾拉了起來,然後說了一聲:“免禮。”就牽著她的手出去了,留下還是一頭霧水的眾人,感覺酒實在喝的有些多了,要不然怎麼暈乎乎的呢,紛紛告辭回營帳了,連宋毅都好像忘記剛才自己到底要和慕瑾說些什麼,和端木行打了個招呼就在一個小兵的攙扶下走了。
☆、傲梅
慕瑾可以說是被被凌承天一路在前面拉著走的,中間除了凌承天發現她又沒有將自己送的狐裘傳出來氣呼呼的把身上的大氅解下給她,慕瑾簡直就是一路小跑的跟在他後面,就這麼踉踉蹌蹌的回了自己的營帳,瓔珞正在門口翹首以盼,眼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卻還不見慕瑾回來,瓔珞實在是怕再出什麼事qíng,然而,沒想到,走的時候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就成兩個人了,額,還有一個公公在後面馬不停蹄的跟著。瓔珞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看這qíng形,肯定是自家小姐在酒會上又做了什麼讓皇上不慡的事qíng,也真是,不過也好,他來了,她就可以放心了。
進了營帳,凌承天根本沒有關注還站在一邊的瓔珞和後面緊趕慢趕也沒追上的小全子,就直接帶著慕瑾進了營帳裡面,因為害怕慕瑾受委屈,凌承天專門吩咐人給她分了一個除了主帥之外就最大的營帳,再加上裡面的布置,可以說是這裡面最為舒適和奢華的一處了,而這也給兩人創造了空間。
炙熱的吻如同烈焰一般席捲而來,慕瑾進到屋中,氣都沒有喘勻,就被凌承天攫住了唇,接著,舌頭便像是食髓知味一般潛入小口之中,在裡面掃dàng,直把慕瑾最後吻得終於不再掙扎,慢慢的癱軟到了凌承天的懷中。伴隨著一句“瑾兒,我好想你”,慕瑾整個人便被抱起,輕輕的放到了chuáng榻之上,芙蓉帳暖,一夜chūn宵。
第二日,儘管渾身酸軟,慕瑾卻還是在第一縷晨輝從旁邊的窗戶旁浸入的時候睜開了眼睛,在睜眼的一剎那,就感覺一股力量把她緊緊的禁錮住,她星目一睜,就要反擊,但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禁不住浮現出一點紅暈,順著陽光,她抬起頭來,果然看到凌承天安安靜靜的睡顏,可能因為趕路的緣故,凌承天的眼下已經浮現出了烏青,不過也許正因為如此,才會到現在還能安睡吧,或者,是因為自己在他身邊的原因,慕瑾這麼想著,禁不住又紅了臉頰,不過,慕瑾又微微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最好不要是這個原因,因為,她實在不想看到如果有朝一日她離開的時候,凌承天悲傷的樣子,好想就這麼和他走下去,好想……晶瑩的淚珠還未落下的時候,上方突然響起了一道沙啞的聲音,帶著男子的低沉,像是誘惑般的在慕瑾耳邊輕輕說道:“早安,瑾兒。”突然而來的悲傷就這麼戛然而止,慕瑾像是受到蠱惑一般,突然微微抬頭迎向了他的唇,在凌承天還沒反映下來的時候落下輕輕一吻就急忙離開,然後一下子把被子都卷了去,任憑凌承天怎麼呼喚都不願意從躲著的被子中出來。
無奈的搖搖頭,只著長衫的凌承天一邊起身一邊叫道:“我走了,別悶著自己了。”說完又發出一陣笑聲,好像在嗤笑慕瑾的幼稚舉動。
然而,慕瑾卻還是等到聽著凌承天離開才慢慢的從被子裡抬起了頭,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在陽光的映she下,閃閃發亮。“對不起,”慕瑾在心中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上次一戰之後,在凌承天因為過於勞累倒下的時候,瓔珞和南宮離就已經給她又一次下了“死期,”他們之間連八年都沒有了,慕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時也是背對著兩人,最後只開口說了一句話:“這次,不要告訴任何人。”因此,凌承天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剩餘的時間,真的是寥寥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