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令杜芊月臉色著實難看。
“如何?”雲溪依舊步步緊逼。
方才還冠冕堂皇說出隱射雲溪是罪魁禍首的胡太醫,此時大汗淋漓,情形著實狼狽。
雲溪見他一邊捋著唇下一小嘬山羊鬍須,一邊不住向綠衣婢女眼神求助,便心念一動,身形一閃,將將擋住兩人視線。
然後,轉身盯著胡太醫繼續逼問:“如何?”
“這個,這……”胡太醫更加支支吾吾,“這個……”
這一回,其他人也都看不過去了。
老內監黃公公皺著眉催促:“胡太醫,您倒是快點說說看,樂平王妃到底能不能參加今日的春耕大典?”
一時間,被眾人逼視的胡太醫如坐針氈,一下子話都說不利落了:“樂平王妃,王妃她……”
“芊月沒事!”
杜芊月狠狠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身,打斷了胡太醫的話道:“芊月適才只是站得久了,腰腹略有些不適罷了!”
然後,目光一轉,死死盯著雲溪,幾乎咬牙切齒道:“俗話說‘一年之計在於春’,春耕大典何其重要!芊月方才歇了一會兒,這會兒感覺舒適多了,還請泰平王妃放心,本王妃定然不會缺席今日的春耕大典!”
她這一句話說得□□味兒極濃,有感官靈敏的已看出些許端倪——大皇子元燾和二皇子元丕素來不和,難不成這兩位王妃不知何時竟也已結下了梁子?
雲溪聞言唇角微勾,噙出一抹笑意:“那便好!”
然後飛快地轉身看向綠衣婢女,眸中戲謔光芒閃動,如同貓捉老鼠:“你家王妃有孕在身,你既然是她的貼身侍女,務必要小心伺候。”
依照規矩,春耕乃北鄴事關國運安康的重典,婢女身份低微,絕對不允許靠近,更別提摻和進宮室女眷們的隊伍里。
一時間,女眷們議論紛紛,卻都是議論杜芊月不該藐視祖規私帶婢女前來。
杜芊月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尷尬神色,看向綠衣婢女,怒斥道:“梅香,這裡豈是你能來的地方?還不趕快退下!”
雲溪唇角微勾,和顏悅色安慰她:“樂平王妃有孕在身,王爺體恤王妃,就算再多派幾個婢女跟著,也是使得的。樂平王妃又何須如此動怒?”
絮絮叨叨間,眾人均已站回隊伍,大多數人的位置都沒有變,唯獨雲溪因為身份被點破的原因,位置稍微調換,被安排站在了杜芊月的前面。
相形之下,前者小勝一場面色淡定自若,後者捧著小腹面色微陰,目光屢屢陰翳……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不到,老內監忽然高呼:“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