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老廟,元燾把雲溪輕輕放在地上,嘆了口氣:“是梁恪嗎?”
雲溪身子登時微微晃了晃:“妾身不懂王爺何意?”
元燾又嘆了口氣:“今日看在雲兒面上,我暫且不為難他。如若來日再見,我赤霄劍下定不留情!”
雲溪心裡一凜,扶著馬車站穩,只得含混地向元燾福了福身:“多謝王爺!”
元燾卻把拳攥得嘎嘣響,聲音悶悶道:“雲兒先在此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那兩個傢伙。”然後咬牙切齒道,“那兩個白.痴,如果我不回去看看,怕是他們到明天早晨都不一定能把兩個坑填滿!”
雲溪望著元燾離開,一瘸一拐地掀開車簾坐了進去。
熟料還沒坐穩,迎面伸出一隻手,把她嘴緊緊捂住。
雲溪左右掙扎,見是一個黑衣英氣少年挾持住自己,他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壓低聲音道:“你就是靜樂公主?快說,你們把三皇子擒到了何處?”
雲溪聽出黑衣少年聲音尖細稚嫩,兼之雙耳皆有耳洞且沒有喉結,料准他必是由女子假扮的,隨即拼命地搖頭,攤開掌心,亮出那枚金鑲玉扳指。
黑衣女子眼眸一亮,一隻手快如閃電地取走扳指,另一隻手卻“嗖”的一聲將短劍往前探出半寸,抵在雲溪脖喉處:“這是三皇子的扳指!說,他在哪裡?”
雲溪卻眸露驚疑:“你是何人?”
黑衣女子雙頰微紅:“我,我只是……”突然頓了頓,把腳一跺,“我是三皇子的貼身侍衛!快說,三皇子如今在哪裡?”
雲溪心裡一凜,抬頭看了看女子雖然英氣十足,然則眉清目秀端莊溫婉,反而冷靜下來:“你放心,他沒事!”
黑衣女子柳眉倒豎:“扳指都落在你們手裡的,還說沒事!”
雲溪看見她握著短劍的手微微顫抖,心念微動,反而脖子一挺,主動迎上劍刃:“梁帝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梁恪若落在我的手中,我必啖其血食其肉。可你瞧我如今白衣如縞,沒有沾染一點兒血污!”
黑衣女子驀地向後退去,一雙漆黑的眼睛裡皆是驚恐:“你不要命了!這劍鋒利的很!”
然後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氣呼呼地把短劍收回:“你是看見我手抖,猜到我不敢殺你,對吧?”
雲溪唇角微勾:“你不殺我,不是因為害怕見到血,而是害怕被梁恪責怪。”
黑衣女子終於泄氣,把劍扔在一旁:“爹爹說的沒錯,你果然是魔鬼!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可以放下,可你為什麼偏偏不放過三皇子?”
雲溪冷眼看她:“昔日的靜樂公主,早就死了,是被梁恪親手殺死的!如今站在你眼前的,是前楚文德皇帝的親女楚雲溪。從來沒有人不肯放過他,是他,不肯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