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目送元燾背影離開,走到先前花貓跳下的地方,蹲下查看。
方才她好像看到,在青瓦和花貓落下來前,分明有什麼明晃晃的東西自屋檐上滑落。
撥開破碎的青瓦,雲溪撿起一枚金鑲玉扳指,看向屋頂,聲音微顫:“子嬰,是你嗎?”
然而周圍卻沉沉靜靜,除了風的聲音,沒有人作答。
雲溪低頭咬了咬牙,毅然把扳指擱在青瓦之上。
“那日我和司空浩說的很清楚,‘天長地久有時盡,莫再憶少年荒唐事!’前楚城破的那一日,你我早已恩斷情絕,形同陌路。”
“你,走吧!”
不管怎麼說,到底是曾經心悅過的人。
哪怕如今已經形容陌路,陡然相見,一時間還是難免會感觸良多……
擱下了扳指,雲溪轉身欲走。
一條青色人影忽然自屋檐飛下,倏地將雲溪攬入懷中。
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自耳畔傳來:“姣姣,你真的這樣恨我?”
雲溪閉緊雙眼長睫微顫,使勁推開了他。
“我如今已是北鄴泰平王妃,請三皇子自重!”
梁恪哪裡肯罷休,強迫雲溪看著自己,心碎道:“方才他為你編花環在先,你心甘情願與他結髮在後,姣姣,莫非你已經忘了我?”
然後目光停留在雲溪臉上,聲音莫名的悲愴:“可你,可你明明都不願以真容示他,你心裡怎麼可能有他?!”
聞言,雲溪一根根掰開梁恪的手指,面色慘白,心如死灰,一字一句道:“是啊,在他眼裡我如此丑!可即便如此,他卻偏偏待我極好,從不會背叛我捨棄我!”
梁恪恨恨地一拳擊在樹上:“你應當知道,那時我也是情非得已!”
雲溪咬唇道:“是啊,你情非得已,十數載的感情說擱下就擱下,轉眼就與我割袍斷義恩怨兩清。既然眼下你與我早已經塵歸塵土歸土各行各路,你又何必兩次三番來做此無謂之舉?”
“姣姣!”梁恪正欲解釋,一陣嘈雜人聲突然傳來。
雲溪聽見有人高喊:“莫要放跑了賊人!”
她不禁臉色微變,情急之下使勁推梁恪:“有人來了,你快走!”
梁恪只得翻身躍回屋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