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睨著元燾眼神詰責,兀自咬緊牙關,攥緊了手指。
元燾看了雲溪一眼,命高歡出去候命,這才嘆了口氣道:“這事,我本不想瞞你……自那日你我走後,平原將軍府傍晚突然接到投案,來人自稱南梁三皇子,要求以命換命,讓孫將軍放了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雲溪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孫將軍他有沒有同意?”
元燾看見雲溪神色緊張,暗自妒忌梁恪,眸色不覺地一黯:“這次孫將軍本就得到密報,有南梁細作混進商隊潛入平京。既然梁恪肯自投羅網,他的命自然比那姑娘的命要有價值多了。此事倘若是換做是我,我多半也會應允。”
雲溪咬了咬唇,沒想到子嬰竟然以這種方式被擒。
她愣怔片刻,看向元燾,眼中隱含祈求之意:“無論如何,求王爺救他!”
無論怎樣,她雖然恨梁帝入骨,但卻是和子嬰自小一起長大,不能眼睜睜地看他自投羅網而無動於衷。
元燾聞言微顫了顫,一時間對梁恪又妒又恨——他在你心裡就那麼重要!卻還是努力克制著自己,對雲溪道:“他既然是你的故人,我自會設法相幫!”
依照他的估計,梁恪畢竟貴為南梁三皇子,鄴皇最多對他懲以小戒,不會真得拿他怎麼樣。
除非有人拿此說事,刻意攔著鄴皇,不想讓他放了梁恪。
譬如,淑妃。
而那個姑娘,唉,這一回,闖的禍可就真得大了……
雲溪遂有些安心,暗咐自己欠元燾的越來越多,或許能拿來還給他的,也就唯有自己這個人了!
事不宜遲,元燾吩咐高歡:“備馬,本王要去宮裡侍疾!”
“王爺恐怕此刻進不了宮裡!”
高歡忽然神色擔憂地攔住了元燾:“平原將軍剛剛傳來密訊,二皇子昨夜得女後,連夜進宮向皇上報喜,徹夜未歸。前日宣王和莊王約好了去今早探望惠妃娘娘,結果被禁軍的人攔在了宮外。”
“進不去宮?”元燾蹙眉,“父皇又恰好遇刺,莫非,莫非……莫非他們母子竟是想要逼宮?”
捶了捶桌子,又咬牙切齒道:“若是如此,恐怕皇上遇刺之事沒有那麼簡單!”
明明之前還沒有什麼消息,看上去風平浪靜,元丕母子怎麼就突然動手了呢?!
雲溪驀地想起那日子嬰帶兵攻破前楚皇城,自己一朝之間國破家亡,她走上前,突然有些害怕地拽住了元燾的手,小臉慘白。
元燾回首看到雲溪眼神,心裡驀地一暖,反手將她冰涼涼的小手握緊。
高歡回稟道:“平原將軍前幾日追捕南梁細作時,”突然抬眼看了眼雲溪,“就是王爺王妃去月老廟那日,他無意中發現玄武山埋伏了一支人馬,似山賊而不是山賊,形跡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