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有些詫異:“你是說?”
“嗯!”不待雲溪說完,元燾點了點頭道,“我的長處向來不在武功二字上,雖然和尋常人比尚有兩下子,但不及皇弟遠矣。”
“白天那陣子,我和他兩個人關在金殿裡,鬥了沒有幾個回合,就被他掀翻在地。本來以為此命休也,誰料想他卻狠狠將我揍了一頓,然後命我換上那件明黃色五爪金龍皇袍,道是若我不繼承皇位,他泉下無顏再見父皇。”
然後苦笑了笑:“你真當我運氣那麼好,居然能僥倖勝出?”
雲溪倒抽口涼氣,告訴他:“我真的以為你拼盡全力地贏了,夫君!”
彼時雲溪已經用白礬水洗掉臉上紅色胎記,恢復了以往容貌,元燾凝視著她漆黑晶亮的眼睛,腦海中卻是回想起自己在金殿中與元丕過招,只不過十餘個回合,就被元丕打倒,形勢岌岌可危。
元丕突然取出一顆烏黑丸藥對自己說:“靜樂公主如今已身中奇毒,你若肯替她去死,我便饒她不死!”
那時,他毫不猶豫地接下藥丸吞了下去,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誰知元丕對著他愣怔半響,卻突然扔下鋼刀,長嘆道:“放心,你死不了!”
然後解釋說:“這並非毒.藥,而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補肺丸,”說著,唇角噙出一抹笑意,語焉不善地補充道,“那日我受了傷,她給我的!”
他咆哮著躍起,想要衝過去撲倒元丕,去被他點穴定住,親手,一件件地,對調了兩人身上的衣服。
末了,元丕對他說:“我這輩子只有一次差點兒被奸人害死,是靜樂公主救了我。如今她既然心悅你,又心心念念地盼著你登基,那,你就代我當這個皇上吧!”
下意識地覺得元丕至少有一半緣故是為了成全雲溪,元燾把雲溪攬在懷中,唇輕輕觸碰她額頭,動情道:“此生此世,我心不變。如違此誓,我元燾……”
然而這一次,萬一食言的惡誓依然沒有說出口。
雲溪又一次掩住他的唇,輕輕搖搖頭,溫柔的目光里,只容得下兩個人的影子。
靜默了片刻,雲溪突然想起如今淑妃母子大勢已去,杜芊月雖然失手被擒,但暗中謀劃十餘年,先私蓄精兵又策反淑妃譁變的主謀卻不知所蹤,問元燾道:“杜相可是從密道中逃出?”
半日前,梁恪護著朝廷要員的家眷們從宮中密道逃脫,雖然鄴皇崩逝前未及吐露,但那密道卻已然不再是秘密。
想來以杜相的神通廣大,或許弄一份完整的密道地圖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