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開這一節,雲溪的心情登時好了不少。
而昨夜一直縈繞心頭想說卻又未說的話再次浮現在心頭,雲溪鼓足勇氣對元燾道:“佛狸,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想要求你施以援手。”
“雲兒但說無妨!”元燾眼睛忽眨忽眨,閃爍出某種不一樣的光彩。
雲溪感覺到他灼灼的注視,臉倏地發燙,火燒火燎的,從面頰一直紅到了耳朵後面。
被元燾目不轉睛地緊緊盯著,雲溪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道:“梁賊謀我前楚江山、奪我君父皇位在先,又謀害了他、挾我母后為質、逼我和親遠嫁在後,此前你曾問我有何心愿,若此刻,我說我的心愿是討伐南梁、復辟前楚,為我父皇討個公道,你可願祝我一臂之力?”
突變
“雲兒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元燾凝視著雲溪,對她道:“平西將軍已經開始練兵,雲兒你再等一些時日,可好?”
雲溪琢磨著即使孫慧龍到澤州赴任,也需要和謝承運蓄養的精兵磨合一段時間,遂點了點頭道:“兩國交戰,並非兒戲,若不準備充分,以梁帝今時今日對時局的把控能力,無異於以卵擊石。”
說罷,她看了看元燾微微蹙起的眉頭,咬了咬唇道:“佛狸,實不相瞞,如今南朝尚有不少父皇舊部,他們已經磨刀霍霍,打著為舊主復仇和光復前楚江山的旗號站出來了,若你與他們裡應外合夾擊夾擊秣陵,必定事半功倍!”
元燾淡淡地“嗯”了一聲,卻是將目光悄悄下移,在雲溪尚未開始顯懷的小腹上掠過,然後輕輕撫摸著她發梢,嘆息道:“這些外面的事,有我就好。你畢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花心思盤算這些事情,不如好好想想明日穿哪件衣裳,如何取悅夫君。”
雲溪聽出他話里的調侃之意,微微不好意思,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突然意識到:自己今日說了這麼多,似乎,有些過於急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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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幾日過後,雲溪正在臨摹字帖,乳母抱採薇過來與她玩耍,雲溪逗了一陣採薇,看見採薇身上穿的正是她親手縫製的那件月白色小衣,登時心念微動柔腸百轉,命凌翠去庫房尋些軟和的布料,準備為自己腹中的孩兒縫製衣裳。
蕙蘭端了杯熱茶過來,拿起雲溪用紙裁剪的圖樣,比劃著名看了看,笑道:“娘娘準備做的這衣裳好像小了些,採薇郡主如今都五個多月大了,怕是穿不上。”
雲溪左手輕撫自己小腹,唇角勾出一抹溫柔的弧度,儘可能不露端倪地笑了笑,順口道:“我只是心血來潮隨便剪兩剪子罷了,就算採薇穿不上,左右宮裡不可能只有這一個孩子,總會有人穿的。”
蕙蘭眸光微微閃了閃,忽然說:“宮裡出生的小公主小皇子到底是福澤深厚,一生下來就可以穿用蜀錦這樣名貴的布料製成的衣裳。奴婢進宮前,鄰家嬸子生孩子時都要去挨門挨戶的討要些零星的碎布,說是如此方能納百家之福,庇佑小孩子少災少病,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