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著元燾也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她猶豫了再三,還是決定先把此事暫且擱下不提,只隨便說些別的,把眼前也不知怎麼就突然橫生出的尷尬氣氛揶揄過去。
“也沒去什麼地方,就是去宮外隨便走了走。”
元燾輕輕“哦”了一聲,貌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今日怎麼沒去善華寺進香?”
以往元燾只叮囑褚侍衛務必護衛雲溪安全,從不過問她去了哪些地方,今日突然聽他仔細盤問,雲溪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稍稍意外了一下,並未多想。
她淺淺地笑了一下,道:“今日並非初一十五,佛狸,你莫非忙忘了?”
聽雲溪喚自己的字,元燾臉色稍稍和悅了些。
元燾想了想,繼續問雲溪:“既然沒去進香,那又去哪裡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雲溪稍稍愣怔,總覺得今日元燾和往日不大一樣。
但著手準備百家衣的事,她還是不打算和元燾說——畢竟,她這一胎很有可能不穩,而希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大。不如索性不讓他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偷偷準備小衣了!
側目瞧了一眼凌翠,雲溪對元燾道:“凌翠自小服侍我,早就到了該出嫁的年紀。她和褚侍衛兩情相願已久,我尋思著過些天尋個好日子給她賜婚。今日,便是出去隨便走走,看看哪裡的位置好,也好幫他們置處宅院,也不枉這麼多年服侍我的主僕之情。”
聞言元燾的臉色卻微微變了變。
如果他沒有看錯,剛剛一剎那間,凌翠眸中亦有吃驚的神色一閃而過。
不知不覺地攥緊了手指,元燾覺得自己手心微微潮濕。
想了想,他不死心地又問雲溪:“聽聞你父皇是去年這個時候去的,北鄴有規矩不准妃嬪在宮裡面祭奠先人,我讓華嚴寺的衡寂禪師幫你做場法事,如何?”
說完,目光灼灼地看向雲溪,一半期待一半擔憂。
雲溪顯然沒有想到元燾會如此打算,愣怔一下,隨即搖頭道:“你如今貴為天子,若是由你吩咐下去,恐怕又要額外多添不少繁文縟節,還不如我直接請善華寺的法信禪師幫忙張羅,好歹你特地去過一次,他也知道我的身份,不敢怠慢。”
元燾聽完沒有說話,臉色卻沉得更加難看。
雲溪這時才看出元燾心情不好竟是和自己有關。
遲疑了一下,她退了一步道:“我只是這樣想想。當然,如果你願意出面,那自然再好不過!”
元燾這才臉色稍霽。
這時,有侍女過來斟茶,雲溪瞧著是張有些眼生的面孔,蹙眉問:“怎麼不是慧蘭?”
侍女趕緊跪下解釋:“慧蘭姐姐犯了錯被趕出了宮,奴婢連翹奉皇上之命專門為娘娘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