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紫宸殿雖好,畢竟是天子居所,我一個後宮妃嬪,如若住得太久,恐怕會有更多人罵我是妖妃。”
說著,她頓了頓。
“再說,這些日子,我也在鳳棲宮住習慣了,不想動彈。你若是擔心我,大可以多派幾個侍衛在外院保護,至於內院,我喜歡清靜些。眼下凌翠需要靜養,我也不想再耽擱她,等她傷好後,便想放她出宮和褚侍衛成婚。至於鳳棲宮,我記得那日甘泉宮的那個掌事女官很是不錯,你不如把她調來,代替凌翠幫我端茶遞水。”
元燾不禁有些內疚:“雲兒,你都知道了?”
這些日子,那些沒有成功把女兒們塞進後宮的朝臣們怨氣頗大,已聯名上書了好幾次,或拿皇家子嗣說事,或將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舊史搬了出來,一口一聲一個妖妃禍國,道是新帝後宮虛空子嗣凋零,紫微星被妖星遮擋晦暗不明,力諫元燾把雲溪打進冷宮。
雲溪渾然不在意地淡泊一笑:“妖妃就妖妃,佛狸,你其實大可不必專門瞞著我。要是我知道一個人先前其丑無比,一夜之間突然變成美人,還迷惑得君王空置後宮專寵一人,我也會懷疑那是妖妃轉世!”
聽到此處,元燾摟住雲溪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一夜之間突然變成美人?”
他沉吟了幾遍,腦中似有什麼划過,忽而想起一事:“雲兒,那日你出宮,可曾見過夏月?”
雲溪微微一怔,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如實道:“只是懷疑,不敢確定。”
元燾不覺得蹙眉:“是怎麼遇見的?”
雲溪便一五一十地把那日的情形講了一遍。
元燾沉默片刻,忽然道:“我本以為狄皇居心叵測,不知用什麼理由說服夏月,收她為義女,以西狄公主身份回來,專門與你我為難。可聽你這樣一說,我卻總覺得其中並不簡單,就好像……還有什麼人在暗中謀划算計著些什麼。”
雲溪馬上想起那來歷可疑的蠟丸紙條,稍一思忖,問元燾:“事到如今,你是不是也該坦誠告訴我,那張字條,和慧蘭有關?”
元燾早知雲溪聰慧過人,這幾日雖然禁足在鳳棲宮中,卻正好可以趁亂釐清思緒,推斷出大概的前因後果是怎麼回事,便點點頭道:“她私闖鴿房!”
雲溪幾乎立即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張字條上的字,確然就是梁恪的。然而,我也確實再也沒有和他往來過。如今我唯一能夠揣測的,便是慧蘭的身份——她,到底是不是馮侍郎妻妾所出?還有沒有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