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恪狠狠拔出射在自己左臂的一支羽箭,大聲道:“姣姣,莫非你真要在此殺了我?”
片刻後,羽箭漸漸收勢。
雲溪在黑衣復辟軍的護衛下,緩緩踱步而出。
她看著遍體鱗傷的梁恪,聲音清冷道:“梁恪,你我早就恩斷情絕。我也早就說過,讓你殺了我。也告訴過你,如若有朝一日再見面,你我兵戈相向,希望你不要死於我的刀下!”
重逢
梁恪渾身帶血從地上爬起,手中長劍“哐當”一聲墜地。
他一步步走向雲溪,眼睛裡有數不盡的哀痛與失落:“姣姣,我早知你在哄我,可總是痴心妄想地告訴自己,只要你肯跟我走,只要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我總有一天能夠回到當初。”
雲溪想起這些日子梁恪對自己的一次次縱容,手微微滯了滯,讓兵士把對準梁恪的弓箭移開。
“每次看見你用石頭留下的暗記,我都恨不得把你掐死。”
“可我又怕拆穿了後,你生念全無,只好由著你任性。”
“姣姣,你到底讓我該怎麼辦呢?”
沉痛的質問聲從梁恪口中低低傳出,讓雲溪片刻間陷入沉默。
她遲遲做不出決定,梁恪卻突然在眾目睽睽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猛然躍起,像暗夜中突襲鴿巢的鷹鷲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勒住雲溪脖子。
“姣姣,你的心好狠!”
“既然我活著沒有辦法帶走你,只好死了帶走你!”
夜幕下黑衣復辟軍陣列有細微的波瀾層層翻湧而過,孫慧龍自列陣後方徐徐走出,群龍有首的復辟軍瞬間恢復軍紀。
孫慧龍奉勸梁恪:“放了娘娘,本將軍饒你不死!”
然而梁恪卻置若罔聞似的,指尖微屈加重了力度,迫使雲溪不得不抬起了頭。
昏死的賀章這時聽見梁恪陰測測的笑聲陡然清醒,悄悄撿起梁恪的劍,玉石俱焚地沖向了雲溪:“都是你這個賤婦,害得主子有國不能回,淪落到如今境地!”
梁恪聽見聲音,陡然推開雲溪,腳步微挪,用身體擋住賀章最後致命的攻擊。
“我說過,任何情況下,不許你傷她分毫!”
梁恪唇角噙著血,一字一句地說罷,直直向後倒去。
賀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親手把劍刺進了梁恪的左胸,後背突然鑽心地疼,他頓時噴出了一口血,紅著眼大喊道:“主子!”
隨即,砰的倒地,露出後背一支箭頭已深深埋入身體的羽箭。
雲溪看見猩紅的血自梁恪左胸噴涌而出,渾身打了一個機靈,手裡一直暗中摸索的匕首“哐”的一聲掉在地上,她低泣著扶起梁恪,哽咽道:“子嬰,我只是不想你泄露這裡的秘密,從未……從未想過要真的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