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寫的就是張岱的《湖心亭看雪》。
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
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
……
素淨的宣紙上,一個個毛筆字蒼勁有力,筆法飄逸。
男人根本就不用去看書,每一句話都能倒背如流。可以說,張岱的每一篇文章他都默記在心。
張岱的這篇《湖心亭看雪》,紀想學生時代學過。因為經常看沈端硯寫,如今都可以直接背下來了。
“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紀想默默的背出下一句。
聽到女孩兒的聲音。沈端硯握毛筆的那隻手微微一頓。繼而勾了勾唇,誇獎道:“記性不錯!”
“看你寫了這麼多遍,我早就能背下來了。”紀想的雙眸印滿笑意。
聽紀想這樣講,男人索性收了筆,往她面前一遞,“你來默寫一遍看看。”
紀想:“......”
天,這不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麼!
“不要啦,晚飯吃的太飽,不願動。”紀想皺了皺眉,本能地拒絕。
“懶!”男人嫌棄地瞄了她一眼,“你都好久沒有練字了,趕緊練練吧。”
紀想:“......”
見自己推脫不過,紀想只好從沈端硯的手裡接過那支狼毫。
她那一手字全是沈端硯手把手教的。雖然遠不及他那般靈動飄逸,但總歸學了個七.七.八.八,風骨多少還是有的。
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
她開始一句一句小心翼翼的默寫起來。
沈端硯就靠在書桌旁,上半身懶洋洋的斜靠著桌沿,鞋尖抵著棕色的地板。長手長腳,說不出的氣定神閒。
他扭頭看了兩眼紀想的字,“想想,你許久不練字,這手都生了,完全比不得以前。”
紀想自己默默的打量了兩眼,深表認同。她如今的字確實是沒有從前寫的好了。這半年以來基本上沒有停下來過,一直滿世界跑,到處拍戲、錄綜藝。真正屬於她自己,又可支配的時間少之又少。哪裡有時間去練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