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想其實一直都不太喜歡練字。只是礙於他的威嚴,她不得不遵從。很多時候她都是很敷衍的。也沒有特別用心去練字。她的心思往往在別處,並不在書法上面。
他布置的字帖,她偷偷找傅涼煙代筆。寫得不耐煩了會生氣地把紙撕了,把毛筆折斷。只要不練字,她往往是最高興的。這些他通通看在這裡。
如果不是紀想的這次爆發,沈端硯還沒有意識到很多時候是他強人所難了。
他其實也問過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執著教她練字呢?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嚴格要求她呢?難得僅僅只是因為不願辜負紀江明所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好嗎?幹嘛惹得她生厭?
歸根結底是他的觀念。外公從小就教導他練字要嚴於律己。他用要求自己的那套來要求紀想了。卻忘了她年紀這么小,還是個孩子,難免心性不定。
一直以來都是他對她要求太苛刻了。
看到她哭,他深刻地反思了自己。
“想想,真想清楚了?以後不打算練字了?”他明明是正常的語調和口氣,可紀想卻覺得他好像非常失落。
紀想正在氣頭上,哪裡顧得到那麼多,十分肯定地說:“不練了。”
男人沖她笑了笑,又繼續問:“真想學表演?”
“嗯。”
“好,我幫你!”
紀想一時間整不明白他這句“我幫你”是什麼意思。
後來才明白,是他去跟父親交涉,讓她參加藝考。最後成功考取了雲陌電影學院。畢業後他親自帶她入圈的。
不過當時她並不知道這些。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反抗有了效果,讓父親改變了想法。
從高二到高三,整整半年,她都沒有再練字。因為沈端硯一直沒有再來家裡。
那麼長時間見不到他。她慢慢開始想他,懷念以前跟著他一起練字。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他的感情就變了。
一口氣吹散過往灰塵,記憶竟然也能鮮活如初。
紀想把車平穩地停在路邊,解了安全帶,一把挽住沈端硯的胳膊,腦袋枕在他胳膊上,聲音軟綿綿的,“沈老師你知道嗎?我可能就是那個時候喜歡上你的。”
“是麼?”沈端硯頗有些意外,“想不到我們想想竟然暗戀了我這麼久!”
紀想:“……”
“快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紀想逮住他問,“想好再回答,不許忽悠我!”
這根本就是一道送命題。
沈公子求生欲很強,“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怦然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