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長,要不你先去找個病房休息一下,畢竟流了那麼多血呢,呂興邦這邊我幫你盯著,手術結束之後結果怎麼樣我再去告訴你。”
徐念以為他是放心不下呂興邦,周晨驍確實是最不願意看見隊員有犧牲的人,要是他能選,大概寧願重傷躺在手術室里的人是他自己。
周晨驍微微偏過頭,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男人連嘴唇都是蒼白色的:“不用,我坐這裡休息一下就行,先在這邊等等手術結果,很快還有別的事要做。”
他說的自然是那一夥恐怖分子,這次偵查雖然付出了一定代價,但敵人的據點已經徹底摸清,具備真實作戰能力的有兩個,而且從對方切斷通訊對偵查小隊趕盡殺絕的做法來看,至少在確定那五個人全部死亡之前對方還是會將最大兵力留守據點。
如今他們這邊已經破解了對方的聯絡信號,以那五個恐怖分子的名義發送了任務完成的假訊息,只等天稍微一亮方便作戰,直接雙管齊下同時對兩個據點發動突襲,其中葛指揮負責一個,另一個等周晨驍處理好傷口,還得他親自去。
他像是理所當然似的說出還有戰鬥等著他的話,徐念聽了,卻是徹底懵了。
她剛才全程看他取子彈縫合傷口,來醫院的路上也是她幫他按的傷,她很清楚周晨驍手臂和肩膀上的傷勢有多嚴重,現在縫了針包紮好繃帶還時不時往外滲著血,這種情況別說去突襲敵方據點打仗,明明動都不該動,要好好躺在床上靜養才行。
“不許去。”對他的擔心到底戰勝了女孩兒骨子裡的羞怯,徐念兩隻手抓在他沒受傷的左手上,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可除了哭之外她一時間竟想不出其它能夠挽留他的辦法,深夜的醫院走廊壓抑安靜,只剩下她越發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一聲一聲,盡數鑿在周晨驍的心窩裡。
“聽話,我是隊長,這是我必須肩負起的責任。”周晨驍耐下心來和她講道理。
徐念不依:“不要,我不管,你就是不能去。”
按照通常情況來說,油鹽不進到這種程度就是徐念位於感情爆發邊緣的信號了,她跪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哭著抱住他的脖子:“你看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呢,右手連動都動不了,不去了好不好,反正據點的情報都摸清了,交給別人帶隊也可以的!”
她一撲過來,周晨驍的心也亂了:“交給別人不行,其他人沒有帶領這麼多人統籌突擊的經驗,一旦失敗田樂和安佐的犧牲就白費了。”
他這句話像是徹底打開了徐念崩潰的開關,安佐犧牲的時候她沒看到,但田樂就是死在她腳下的,那個明明剛才還被她灌雞湯同她說笑的少年,在流彈中瞬間就失去了性命,她真的害怕,怕周晨驍也變成那樣,看到他受傷她已經要心疼死了,要是他真有什麼不測,她根本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