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聽到這個傷勢描述都覺得疼得慌:“首長,要不您裝作多批兩天,等過兩天周隊長情況好些再說?”
“算了,想見就讓她見一面吧,過兩天都不一定還能不能見到。”劉朔國是真的痛心周晨驍,“下午你和劇組請個假,部隊給你們派車,多幾個熟人陪她一起去。”
事已至此沒別的辦法,夏初只能答應下來,下午去醫院的路上他就坐在徐念身邊,發現無論他說什麼話去轉移徐念的注意力,徐念都和失了智一樣,不但不答覆,甚至連側頭看他一眼都不看。
“念念,你得往好處想,劉首長說周晨驍沒毀容,油罐車爆了都沒毀容,老天得多偏愛他這張臉,你不是覺得他長得好看嗎,所以咱開心點,好歹臉沒毀呢!”
當他說到這句話,坐在後排的白軍醫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夏影帝,你要不會說話就安靜一會兒。”
軍人家屬的同理心,她都覺得這位影帝是說話欠揍的代表了,現在周晨驍能不能保住命都不一定,誰還有閒心聽他開玩笑。
“我這不是想說點能讓念念開心的話嗎?”夏初悻悻地住口,站起身來把白軍醫換到徐念身邊,“得得得,我不說話了,你過來陪著念念吧。”
白軍醫默默和他換了座位,沒說什麼只是將手放在徐念手上,無聲地給她安慰。
等到了醫院,知道他們是軍區那邊過來的,醫生立刻安排了探視,不過礙於周晨驍的傷勢,也只能允許他們隔著icu的小窗口看一眼。
和劉朔國說得一樣,真見到了周晨驍,徐念崩潰得比得到消息時更厲害,因為周晨驍的情況,真的太嚴重,太可怕了。
從icu的窗戶外面其實看不太清楚具體傷勢,只能看清他幾乎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插著管子纏著紗布,紗布上大多帶血,要不是連接著他的醫療器械顯示他還有生命體徵,根本不敢讓人相信躺在那裡的是個活人。
徐念趴在小窗上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讓她膝蓋一軟,被身後的夏初撐住,想拉她到一旁休息一下,她又拼命搖著頭,不肯走,只是哭。
原來人悲傷到了一定程度,記憶真的會剪輯片一樣閃回,徐念腦袋裡都是和周晨驍之前相處的一幕幕,她18歲就喜歡他了,追了整整一年,19歲才同他在一起,她那麼喜歡他,設想的未來都有他參與,現在就如同將他從她的人生中強硬地撕扯掉一般,撕扯得她整個人都不再完整,只剩下耳邊的轟鳴聲,遮蓋了所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