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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剛從醫院下班的杜醫生接到了一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電話。
“杜醫生怎麼辦,他傷口裂開了,流了好多血。”
聽到這個哭腔杜醫生就知道來電話的人是誰,這會兒聽說周晨驍傷口裂開,急忙問:“你別著急,哪裡的傷口裂開了,什麼情況?”
徐念哪能不著急,抽抽搭搭地話都有些說不清:“就手上的傷口,眼睛和腿上的傷好像也沾水了,剛剛在浴室,我們一不小心……”
杜醫生:“……”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沒有節制,剛出院就玩這麼刺激的嗎?
杜醫生讓徐念把周晨驍手上的紗布解開,拍幾張傷口的圖片給他看看,看過之後倒是鬆了口氣:“就是動作幅度太大造成的傷口撕裂,沒感染就沒事,我不是教過你怎麼給他換藥嗎,你把濕了的紗布拆了,重新塗藥重新包紮,再運回醫院護士也是這麼處理,他行動又不方便沒必要來回折騰。”
徐念聽了,連連應好表示謹遵杜醫生訓話。
等掛斷電話把他安頓在沙發上坐好後又跑去柜子里翻醫藥箱,最後把鹽水碘伏雙氧水在他面前一字排開,語氣痛惜又埋怨:“杜醫生說浴室里的水不乾淨,現在沒事也怕以後感染,所以必須消毒,疼肯定是疼的,但是你這屬於自作自受,疼一疼也叫你長記性,我儘量輕點,你實在受不了就叫。”
周晨驍從身上挖子彈都沒哼過一聲,給傷口消毒這點小事更不可能叫,不過生理鹽水和碘伏兩次沖洗傷口的感覺確實不太好,他的痛覺不自禁地被消毒-藥水牽走,但注意力卻全集中在徐念身上,這個正給他處理傷口的女孩兒,真的是他所擁有的,最叫他無法割捨的寶貝。
活過了27年,周晨驍其實一直是一個很無欲無求的人,這和他的原生家庭有關,父母早早離婚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他十幾歲的時候,雙方家庭穩定了也不是沒想過把他接過來一起生活,可無論在哪邊,他看到的都是人家一家其樂融融,他的存在多餘又扎眼。
雖然父母都沒明確說過什麼,但他能感受得到,父親母親繼父繼母都希望世界上不曾有他這個人,被父親家的弟弟指著鼻子罵:“我家的一切都是我爸和我媽結婚後一點一滴奮鬥出來的,和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
周晨驍不怪弟弟和他說這些話,因為人家說得一點錯都沒有,母親那邊也一樣,他本來就和人家的家庭沒關係,真的沒資格去要求什麼。
後來為什麼會參軍?具體原因周晨驍也記不太清,好像就是小時候總聽爺爺講戰場上的故事,對那身軍裝有種嚮往。他16歲那年爺爺去世,他不知道做點什麼能報答爺爺的養育之恩,乾脆在高中畢業那年報名參軍,替爺爺守住這片他曾經灑過熱血的疆土。
錢,他沒求過,升得多高有多少權力,他也沒求過,哪怕這條命,放在過去要能換別人的他也沒有二話,只有徐念,是支撐著他從雲南爬回來信念,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