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不一樣。她只想跟這個人名劃清一切關係。
季晏洲等於禍害,主動跟季晏洲扯上關係等於腦子有毛病。
這個認知,阮念七年前見到季晏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李麗將手機扔到一旁,望著她的臉,口氣漸漸浮上幾分不滿:“不願意?阮念,我是你的經紀人。你大紅大紫就是我賺錢。你要是被雪藏了,吃虧的也是我。”
說到這裡,言語又微微緩和,“只要聽我的話,黑紅也是紅。”
阮念的眼睛眯成月牙狀,看上去很討巧。
李麗手底下各個藝人雖然不大紅大紫,但都是心肝寶貝,拿哪一個去惡炒黑紅博熱度,似乎都不太合適。
只有她阮念——她將近兩年都沒能紅起來,經紀約還有三年才到期,理應物盡其用。
於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人在家裡坐,緋聞天上落。
她的眼神沒有攻擊性,卻將李麗看得背後發寒。
阮念並不是蠢得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比大多數人都要聰明。
李麗嘴角的笑微妙地凝固,她深吸一口氣,“阮念,兩個月前你還清了之前你找我借的醫藥費,所以就以為可以一筆勾銷了是嗎?應激障礙是精神病,是會復發的。那是源源不斷的錢。”
“我聽說你們姐弟倆以前關係很好,十年前文城大地震,他為了保護你差點沒命。小阮,你不為他的未來著想嗎……”
阮念別開眸子,轉頭望著後視鏡。裡面是她的臉。
簡單來說,這是長一張男女都會喜歡的臉,眼睛不笑時微微下垂,瞳仁深黑,望著人時看上去又乖巧又聽話。
按李麗的話來講,就是“無害的初戀臉”。
但可能是因為太無害了,她一直不溫不火。
阮念的聲音很輕:“被封殺算獲利嗎?”
李麗皺著眉,嘴唇動了動,卻欲言又止了。
在這氣氛極為僵硬且尷尬的時候,司機停下了車,轉過頭,畢恭畢敬地道:“李麗姐,到了。”
李麗調整了下表情,皮笑肉不笑地朝阮念吐出幾個字:“你搬家吧,我就不送了。”
阮念不動。
李麗緊緊扣住手提包的拉鏈:“雪藏的問題不在你的考慮範圍。如果真的有這種事,我會讓你提前解約的。”
她習慣於打一巴掌再給甜棗。阮念卻只是頓了幾秒,細細地“嗯”了一下。
她長了張無論何時看上去都軟得不得了的臉,此時低著眼睛,也猜不出來她心裡在想什麼。
*
阮念駐足在物業前,嗓音輕輕軟軟地響起:“您好。取一下412號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