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在看操場,季晏洲就在看她。
他淡淡地應聲:“你是哪只?”
說完之後,男人頓了頓,這才緩緩問:“三排最裡面的熊本熊?”
他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阮念有些訝異地看著他。但季晏洲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大概是她想多了。
畢竟還沒入學的時候,她就聽人吹過季晏洲,說他過目不忘。
“那個熊本熊不是我呀。至於我,我當時好像沒有參加入場式,我去……”她說到這裡有些卡殼。
她當時是去做什麼了?
這段記憶好像被她刻意模糊掉了似的,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
她跟她的兩個好朋友都沒有參加入場式……
想了很久,她腦海里忽然有了模糊的畫面。
阮念匆忙地將圍巾又裹了兩圈,不敢去看季晏洲,慢慢地道:“我記不得了。”
但事實上,阮念心中已經忽然冒出了答案——
那天她和好朋友一起跑到天台上面,用望遠鏡去看季晏洲。
因為害怕摔下去,她最初還不敢上天台,後來還是好友不斷勸說:“阮念,不是你說你想看下季晏洲的嗎?喏喏喏,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個位置,你總不會辜負我的好意吧?”
她那個時候還喜歡過季晏洲……
她喜歡過季晏洲!?
這些事情,她怎麼之前一點都不記得了?
這些記憶全都在噼里啪啦炸成一團,阮念腦海里在嗡鳴,本來對運動會的好奇心瞬間降到了零點。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記得了。
這麼丟臉的事情,當然是忘得越乾淨越好。
除了那兩個當時算得上推心置腹的好友,沒有人知道她喜歡季晏洲,連書信都沒有……
不對。
有書信。
高一下學期,她故意模仿別的女生的字跡,在留言牆給季晏洲寫了封很簡短的情書。
阮念忘得真的很徹底。至少她一點都想不起來當初寫了什麼。
但她為了躲開其他同學,故意不吃晚飯,等他們都去食堂之後悄悄溜到留言牆前,小心翼翼地將那半張白紙粘在角落的事情……
她竟然還記得。
阮念被這些回憶嚇得渾身激靈,怕泄露自己的任何一點情緒,連說話吐字時都是小心翼翼的:“季晏洲,我不想看了。我們能不能……現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