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他怎麼會記得比她還清楚?
季晏洲走到洗漱間裡,將手上的顏料沖乾淨,“你過來。”
阮念更加不情願地走過去。地上凌亂擺著許多那個法國教授留下的畫作和外文書籍,她不得不走得很小心,生怕踩到了哪一件珍貴的東西。
站在洗漱間門口,阮念揉了揉裙擺:“其實我真的可以自己……”
季晏洲輕描淡寫地道:“禮尚往來而已。還是說——”
“念念,你覺得我該用別的補償方式?”
阮念後退一步,差點踩到了地上的風景畫。她搖晃了好久才站定,“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她說完後,又突兀地問了一聲:“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叫我呀?”
說實話,阮念很不習慣他對她用這麼親昵的稱呼,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季晏洲:“你可以喊回來。”
阮念望著他的臉,想也不想地道:“……洲洲?”
還沒等季晏洲說話,她立刻憋紅了小臉,搖頭道:“你就當沒聽見好了!”
季晏洲用滾燙的熱水淋濕了毛巾,又似乎是怕溫度太高了,用冷水輕輕沖洗了下才拿起,聲音緩和地道:“抬頭。”
阮念看著他的動作,有些受寵若驚地抬起了小臉。
毛巾撫過從下巴到唇角的顏料,最後停在唇瓣上。
阮念有種他在用手指摩挲她的錯覺。
她嚶嚀了一聲:“我有點癢……”
季晏洲眼底一沉,面不改色地道:“等下。沒擦乾淨。”
他很滿意現在這樣老夫老妻的膩歪感。無論是解扣子還是擦臉這種幾分鐘的小事,都足夠令某個男人炫耀上一整天。
阮念覺得她唇角都快被擦破了,微微發疼,但看見他如此認真,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將近七八分鐘後,季晏洲才拿開了毛巾,面對她略帶埋怨的眼神,解釋道:“顏料凝固了。”
阮念:“…………”
雖然她還覺得這是季晏洲暗戳戳的報復,但還是暫且信一下吧。
她揉了揉略微紅腫的唇角:“那個……如果你沒事,我就先走了。”
季晏洲卻像是不打算放人:“不要獎勵了?”
阮念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看見是編導發來的語音,立刻像是得到了赦免令,拿給季晏洲看:“我還要錄節目。節目組正在找我,我不能再耽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