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本該在此時變得凝重,易尋聽了她的話, 卻並沒有考慮太久。
他很快回答了一個字:“好。”
他輕輕撫摸她的手背,然後鬆開了,轉身走進臥室時, 還能依稀瞥見那目光依然溫和。
周可可在原地站立兩秒,跟了上去。
相對時,易尋臉上的表情本就稀鬆平常, 只有一個背影, 她更加看不出他有什麼異樣。
他去關了窗戶,窗簾在遙控下徐徐自行合上,近乎無聲的軌道滑動間,他解下襯衣的一側袖扣。
注意了身後的注視, 易尋微微側過臉來, 鼻骨的輪廓挺拔而清俊。
似乎是在揣摩她這樣看自己的動機,他視線升向半空, 靜靜思忖。
那扇睫毛在鼻樑上投下模糊的影子, 掃動時,像著陸在光源下的飛蛾。
他說:“我讓袁滿給你訂機票和酒店。”
“不用,我想自己來安排。”周可可搖搖頭否定了他的意思,他倒也沒堅持。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去嗎?”默了一陣, 她問。
聽著她小心翼翼的語氣,易尋笑了一下。
“可可既然說了出來,那一定是因為很重要的事情。”
他低下頭繼續手裡的動作,那顆袖扣嵌著低調的黑色寶石,捏在他修長的手指之間,隱隱折射出斑斕的色彩。
周可可在他身後喃喃地問道:“不管是什麼事,都可以嗎?”
她聲音游離而遲疑,捉摸不定地在空氣中飄忽,易尋轉過了身。
“你指的是什麼?”
這時,他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
周可可被他帶著疑問的目光注視著,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跳會這麼快。
“MOF現在正在報名期。”她說出這句話時,沒有發現男人臉上微妙的錯愕。
她抿了抿唇,只顧著處理自己糾結的情緒,“我早點去,還可以趕得上參加比賽。”
想了很久了。
與那枚獎牌失之交臂,一直都是周可可的遺憾。MOF每兩年舉行一次,錯過這次,還要再等兩年。
周可可本來不曾抱有這樣的希望,然而現在就是,周光耀的事情忽然告一段落,很多原本覺得不可能的,都有了新的可能。
“我想再去試一次。”她擰著眉毛抬起頭來,緊張地觀察易尋的表情,那對俊美的眉眼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先前我只告訴過你,我在博古斯學了法餐,還有一件事我沒說。”周可可的大眼睛則節奏混亂地眨巴著,像極了受驚的鹿,“其實我沒有從那裡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