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可抓著他的手臂,張著嘴想說什麼,明白過來後便立刻噤聲了,傍晚的雲彩從天邊落下,慢慢爬上滿了她的臉。
她像只溫順的小貓,最後虛弱地蜷縮成一團睡著。
萬籟俱寂,易尋撐在她的身邊靜靜凝視,一會兒摸摸她的頭髮,一會兒捏捏她耷拉在枕邊的手指頭。
夜晚並不漫長,他樂此不疲。
次日周可可醒得晚,反手摸索到空空如也的床單,慢慢睜開眼。
她只當易尋已經去了公司,搓了搓臉,從床頭把手機拿下來,看完時間,又去翻閱未讀消息。
歡呼聲一路從房間裡飄到了廚房,到了易尋的耳朵里,聲音已經削弱了不少,模模糊糊的,一度被鍋中的煎培根發出的滋滋聲蓋過。
他走近時,才聽清那歡呼滿滿興奮與激動,印象中的周可可還沒有過這樣放飛的時刻。
推開門時,女孩從床上停下了蹦跳的動作,僵住了。
“你……你在家的嗎?”
易尋的唇角積著清淺的微笑,他看著她,不需要回答這種很明顯的問題。
周可可愣著,愣著,然後埋下了臉。
被子一頭蒙上了腦袋,她鑽進去,把自己整個藏了起來。
空氣安靜了幾秒,隔著被子,她聽見男人走近的腳步聲。
周可可打定了主意死也不會出去。
而他坐在身旁,一隻手搭下,聲音裡帶笑:“起來吃早餐。”意志瓦解也就是這麼輕易的事。
周可可將被角小心翼翼地掀開一道縫,晶亮的眼睛從縫隙里透出微光,與外面的那雙眸子對上視線。
“過來。”易尋張開了雙手。
她這才頂著一張熟透了的臉,慢慢鑽了出去,躲在他懷裡好一陣都抬不起頭來。
他摸著她羞赧的腦袋,溫柔地問:“剛才發生什麼開心的事了嗎?”
“嗯。”周可可點著頭。
隔了一會兒,她才抵著他的心口蹭了蹭:“回、回信了。”
她摸出手機給他看,博古斯的校長發來了郵件,時間就在昨晚。
喜悅蓋過了羞色,沒等他看完,她就忍不住在旁笑了起來。
易尋也笑,他當然是為她開心的。
“可可真棒。”他捧起她的臉頰,輕輕地吻了一下。
證書由校長親筆簽了名,從遙遠的大洋彼岸寄回來。
收到的那天,袁滿正好把婚禮策劃案拿過來,給周可可過目。
已經結婚快一年,這個時候要補一個婚禮,周可可起初是有些意外的,其實她倒不是特別在意這個,沒想到易尋還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