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崇明。」薛選青重複了一遍,「很好啊,那備勤時間為什麼關機呢?」
「手機壞了。」
「那為什麼不打電話給隊裡報備?」
宗瑛略略仰起頭,瞥一眼頂燈又低頭斂起下頜,自顧自嘆息一樣說道:「不想打,我很累。」
「好。」薛選青暫放過她,指了那個已經被撬開的鎖說:「它為什麼從裡面反鎖了?你家住了鬼嗎?」
宗瑛回頭看它一眼,說:「我跟這件事無關,我不知道。」
「好。」薛選青又說了一遍,「那麼沒關係,我自己查。」她俯身撿出一個物證袋,裡面裝的是上次宗瑛收進物證袋的馬克杯:「我有九分的把握能夠確定,這件事同上次你家裡進人有關聯,我只需要核對一下——」
她指了門鎖接著講:「那個反鎖扣上的指紋,同這隻杯子上的是不是一致。」
宗瑛深深嘆了口氣:「你說過不過問我不願意講的事情。」
「可你還當我是朋友嗎?遇到問題一聲不吭,自己一個人扛著很像英雄是伐?」
宗瑛唇抿得更緊,過了好半天,她講:「這跟逞強無關。」
有些事註定只能自己吞咽承受,別人能分擔的只有擔心與憂慮,可那無濟於事。
看她這個樣子,薛選青的情緒快要壓不住了,這時候她手機乍響。
她接起來,那邊語氣急促又激動:「青哥,有動靜了!剛剛查到宗老師的身份證在浦江飯店開了一間房,是不是要馬上去找她?!」
薛選青胸膛里壓著的一股氣再也制不住了,她掛掉電話看向宗瑛:「你既然已經回了公寓,那麼一小時前你為什麼要去浦江飯店開一間房?」
宗瑛後牙槽壓得更緊,咬肌繃起來。
她講:「我身份證丟了。」
「丟了?那麼是別人拿你身份證去開房?」薛選青語氣咄咄起來,放下物證袋上前兩步就緊抓住宗瑛手臂:「那麼我們馬上去浦江!去看看誰拿了你的身份證,問他要回來!」
「薛選青!」
「宗瑛!一個謊話需無數謊話去圓!」她眼睛裡布滿血絲,「我是在逼你,但我——」
薛選青突然說不下去,但她拽緊了宗瑛便不罷手,仿佛今晚一定要得個結果。她費盡了力氣將宗瑛揪進電梯,按到一樓,電梯下行過程中,宗瑛無聲地閉上了眼,她講:「薛選青你抓錯了重點,你在意的那件事,與這件事毫無關係。」
宗瑛眼裡,薛選青關心的是她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可薛選青現在揪住不放的,卻是盛清讓這個陌生人。
她並不想將盛清讓卷進她爛泥一樣的生活。
薛選青將她揪出電梯,打開大樓門的剎那,卻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停在公寓路上,下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