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不作聲關上門,進廚房取了一隻透明玻璃杯洗淨擦乾,往托盤上一擱,拎起水壺將杯子注滿。
薛選青將盛著水杯的托盤往茶几上一放:「不要客氣,喝水。」
盛清讓道了聲謝。
薛選青摸出煙盒點了一支煙,抬眼看向茶几對面的盛清讓:「貴姓?」
盛清讓不落痕跡地抿了下唇:「免貴姓盛。」
「名字呢?」
「這不重要。」
「那麼盛先生是伐?」薛選青抽著煙,開門見山地問: 「大晚上來找宗瑛有什麼事?」
「這屬於隱私範疇,我是否能不回答?」
「那你早上是不是和宗瑛在一起?」
「你是在審問我嗎?」
薛選青的確一副審問架勢,但這審問沒有任何強制效力,對方完全可以拒不作答。
她看他拿起水杯,原本繃著脊背突然稍稍鬆弛,放任自己陷進柔軟的沙發里,問話態度亦委婉了一些:「盛先生,我也是宗瑛的朋友,今天既然遇見你也是難得,不妨認識一下,留個電話?」
她著已經掏出手機,盛清讓卻擱下水杯,答:「抱歉,我沒有電話。」
沒有電話怎麼可能?薛選青掐了煙:「你在開玩笑嗎?」
盛清讓穩穩坐著,有理有據答道:「我從法國回來不久,因此沒有國內的號碼。」
「那法國的號碼呢?」
「房子退租了,不方便透露房東的電話。」
「法國的手機號?」
「停用了。」盛清讓完從公包里取出手記本和筆,翻開一頁空白朝向薛選青:「不如你留個號碼?」
反客為主。薛選青垂眸盯了片刻,最後拿起筆,唰唰唰在空白頁上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
寫完擱下筆,薛選青端起托盤起身,徑直走向廚房。
廚房燈沒有開,一片暗沉沉。薛選青從櫥櫃裡抽出一隻保鮮袋,背對著盛清讓,面無表情地將托盤上的空玻璃杯放進去,封好口。
她又隨便找了個紙袋裝好,轉過身:「盛先生,既然宗瑛還沒有回來,這裡也不方便久留,我們還是走吧。」
盛清讓卻坐著不動,他講:「我想再等一等。」
「這不好吧。」薛選青看出他留意強烈,可她偏偏不想讓他如願:「你能進來是因為我開了門,那麼如果我要離開,你又怎麼能留在這?我既然開了這裡的門,得保證走的時候裡面和我來之前一致。你是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