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在,請你放心。
他的寬慰恰到好處,宗瑛在原地待了片刻,背對著他道了聲:「早點睡,盛先生。」
盛清讓在樓上回:「晚安,宗小姐。」
她關掉最後一盞燈,走進臥室,公寓陷入一片漆黑。
公寓再度亮起來,借的卻是天光。
早晨五點多,太陽露臉,市井聲「蹭」地一下就都冒出頭,樓下開門聲不斷,公交車報站聲過一會兒就響一次,隔壁的小囡又開始練琴,宗瑛出來洗了個冷水臉。
洗漱完畢五點四十五,宗瑛翻了翻玄關櫃,沒什麼收穫。
她抬眸瞄到牆上掛著的可撕日曆本,最新一張還是好些天前的日期。宗瑛算了算日子,今天是8月20,因此她撕掉了全部過期頁,開啟新的一天。
日曆上赫然寫著「七夕節」三個字。
她這時聽到了盛清讓下樓的聲音,轉過身將廢棄日曆紙投入紙簍,抬首打了一聲招呼:「早。」
「早,宗小姐。」他應道。
宗瑛走過去,將之前的銀.行卡遞給他:「這張卡你先留著吧,以防萬一。」她說著又從錢夾里取了一張藍色卡片給他:「交通儲值卡,打車也可以用,餘額不夠它會提醒你充值。」
她的大方讓盛清讓愧於接受。
見他遲遲不接,宗瑛二話不說低頭打開他公文包,將卡片塞進去:「至少能避免一些可以用錢解決的麻煩,拿著吧。」
她說完抬頭:「所以準備走了嗎?」
盛清讓答:「恩。」
距早六點還有三分鐘,兩人心知肚明,卻都無從開口。
這是第一次在彼此都冷靜的狀態下分別——宗瑛不會跟他回那個時代,也不知他回去要做什麼,像送孤舟入汪洋,能做的只有揮手告別。
六點來臨,宗瑛再次見證了一個人的突然消失,像在瞬間蒸發的夢。
她伸出手,什麼也觸不到,耳畔只有座鐘聲鐺鐺鐺地響。
打開門,天氣晴好,這是她要面對的世界。
她找到一家早餐店,坐在窗邊安安穩穩吃了早飯,陽光奢侈地鋪滿了桌。
窗外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好像這才是人間該有的樣子。
她挨到上班時間,打算去和章律師見面,卻又突然想起章律師改了詳談日期,因此只好改道去醫院。
盛秋實也是剛到醫院,宗瑛在電梯裡和他打了個照面,他盯著上升樓層對宗瑛講:「我現在去查個房,你先上樓去看看宗瑜,看完了到樓下找我,我同你談談他的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