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讓拎起車,將車放進去,宗瑛坐副駕,他便只能一個人坐後面。
車子開到一家火鍋店附近停下來,獨棟石庫門建築,是上年紀的老房子了。
一盞昏燈照亮店牌,大堂里維持著上世紀初的復古風情,有人坐在挨牆的鋼琴前彈蕭邦,上了樓梯,右手邊牆上掛滿油畫,走在前面的薛選青扭頭瞅一眼盛清讓說:「這個地方你還滿意伐?」
盛清讓又將話語權拋給宗瑛:「宗小姐覺得呢?」
宗瑛言簡意賅:「合適。」
三人進了包房,薛選青迫不及待點完菜,就開始了盤問。
「你是官員、學者還是從商?」、「從法國回來的說辭是真還是假?」、「你是哪一年出生的?1905年?」
接二連三的疑問拋出來,盛清讓根本不及回答。
戴著白手套給客人斟醬油的服務生聽到這裡,下意識地手抖了一下。
宗瑛說:「麻煩你離開一會兒,我們自己來就可以。」
包房服務生可疑地打量一眼她和盛清讓,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待包房門關上,盛清讓才逐一回答薛選青的提問:「職業是律師,我在東吳大學兼職教課,從法國回來的說辭是真的,我的確出生於1905年。」
薛選青聽完低頭猛喝了一口氣泡水:「我天,1905年,你出生到現在都過去整整一百年了。所以你名字到底是什麼?」
盛清讓微笑:「我說過這不重要。」
湯在鍋里耐心等著沸騰,宗瑛無意插話,取出手機,低頭回翻信息。
夾雜在一堆廣告和通知當中的一條陌生號碼,赫然跳了出來。
對方發了一條彩信給她,只寫了一句話——
「我是723隧道事故之後聯繫過你的一位記者,我剛剛得到了一條線索。」
文字後面緊跟著附了一張郵件截圖。
宗瑛點擊放大,這是一封匿名郵件,標題是:「你以為新希今天才開始造假嗎?」
正文內容也十分簡短:「嚴曼出事當天,離開舊辦公樓去新辦公樓,緊跟著她車子一起開出去的,還有另一輛車。」
最後留下了一個「滬A」開頭的車牌號。
宗瑛不由擰眉抿唇,薛選青驟然湊過來:「你發什麼呆呢?」
宗瑛霍地抬頭,還沒來得及收起手機,薛選青已經一把奪了過去,她迅速掃過屏幕,面色陡沉,將手機還給宗瑛,問:「你覺得是惡作劇還是真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