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煌點了點頭,將我身子穩住,我深深吸了口氣,暫時放下心中疑問,為即將到來的疼痛做準備。
“嗚——”低低的嗚咽從我口中吐出,雖然傷口附近被點了xué道,減輕了疼痛的感覺,可我依然感到那帶著倒刺的箭頭從血ròu中撕扯的劇烈痛楚。
“快,往他口中塞些東西,以免咬到舌頭。”
汗水模糊的雙眼,看到黑色的袖子伸到嘴邊,獨痛苦不如眾痛苦,我一口咬上了袖子旁的手腕……
“嗚——”這回叫的不是我,因為我的嘴已經被龍煌的手腕堵住了……
兩聲悶哼後,我鬆開了口中的血腥,虛弱一笑,軟軟倒下,似乎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再次醒來時,還是在馬車內,不過卻比先前馬車舒服了不只一倍,看來是在路上又換了一輛,炎華見我醒了,關切道:“怎麼樣?”
我點點頭:“很痛!”
“因為我沒給你上麻藥!”
= =|||“我明白,麻藥不利於傷口癒合。”
看了看車廂內,我疑惑道:“怎麼不見龍煌?”
炎華向我道:“他在外面駕車。”
我“哦”了一聲,雖有千言萬語要問,卻不知從何說起,車廂內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你……”
我二人同時開口……
又是一陣要命的沉默。
“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炎華微微側過頭,眼神一陣飄忽,將當日發生的qíng形娓娓道來。
原來他當日被巨石堵住去路後,眼見熔岩快速流來,迫不得已,只有借巨石之力,順著岩壁向上攀爬,所幸他輕功尚佳,每到力窮之時都能找到突出的岩石借力,最後竟被他在岩壁之上找到一個dòngxué,那熔岩在下面流過,上面dòngxué自然是沒有什麼危險,而炎華沿著dòngxué蜿蜒前行,幸運地找到一條出路,直通山頂。炎華又跑回先前進入的dòng口附近查探時,正巧撞見行動不便的龍煌,在尋找我未果的qíng況下,便帶著龍煌下山逃命,後來二人便一直在一起尋找我的下落。
炎華雖然寥寥幾語便將其中經過全部述出,我卻深知其中必定是驚險異常,想到當時炎華深處絕境之中,前有熔岩bī近,後有巨石擋路,不禁心中怦然,緊緊握住炎華的手,掌心冷汗淋漓,感受到手中的溫暖,突然一震:我喜歡的是飲洛,而對炎華的或感激或歉疚,卻不是愛qíng,先前已經錯了,現在難道還要一錯再錯?想到這裡,手掌鬆了松,想要放開炎華的手卻又害怕傷害到他,一時間竟是不知所措。
炎華輕輕將手從我掌中抽出,靜靜坐在那裡,也不知在想什麼。
我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明明知道應該將一切對他說個明白,卻總是無法說出口,只好道:“那你們又是為何到鹿然呢?”
“你還不知道罷,鹿然已經向南澤宣戰了。”
“啊!怎麼可能,不是還有燕博在旁虎視耽耽麼?鹿然怎麼敢……”
炎華眼中露出凝重之色:“燕博國政一直由天門所控制,現在天門失去門主,門內jīng英也在八寶密藏一役盡亡,燕博現在已經亂成一團,哪裡還有空閒理會鹿然,不止如此,司徒斐與越霄先前各自在燕博設了間諜,趁此機會,將燕博大半勢力瓜分,剩下的忠軍愛國之士,雖盡力控制國內變故,可遭遇兩方勢力聯手鎮壓,終究無力回天,燕博的滅亡只是早晚問題。而鹿然似乎與越瀾達成協議,鹿然向南澤宣戰已近半月,越瀾沒有絲毫動作……”
炎華說到這裡,頓了頓。
我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越瀾方面的按兵不動,很可能便是司徒以我與越瀾jiāo易的結果,不由深深皺眉,大哥在搞什麼?雖說他與我兄弟qíng深,可是以他的冷靜睿智,又怎不知道鹿然若得了南澤,下一個目標便是越瀾,我在鹿然做人質,只要越瀾越qiáng大,我便越安全,居然會答應鹿然的條件,難道不知道第一次受人威脅,以後便處處受治,再也沒有翻身之日麼?
炎華繼續道:“南澤國內有公主龍千歲坐鎮,龍煌便來此偷盜鹿然的軍事布置圖,我們……正好目的相同,是故同行。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你!”
“軍事布置圖?”該不會是炎華從暗箱中拿出來的那個東西吧?我還以為是什麼寶貝呢,原來是這種垃圾,早知道就不去找了,司徒那老匹夫居然將垃圾當珍寶般藏起來……
炎華點頭道:“就是你打開的那個箱子中的東西。”
“我們現在是去往哪裡?南澤麼?”
“不,回去南澤的路上必然到處是司徒布下的埋伏,我們現在正在秋炎國內。”
……居然又回來了,只是恍惚間,竟別二十載……
“你已昏睡了幾日,現在馬車已到了秋炎都城。你一直沒有來過秋炎,外公他很想見見你。”
外公?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