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晚望著蝦仁愣住,受寵若驚地望著他,見他自若得瞧不出一絲破綻,她低頭,滿腹狐疑卻還是默默地把那蝦仁吃了。末了,還了他一個應景的笑。
見她乖巧狀,江珝似有似無地勾了勾唇。
這……這在秀恩愛嗎?夫妻倆旁若無人,祁孝廉再次被晾,氣得臉都綠了,探著身子便要爭辯,卻聞江珝開口了,語氣淡漠道:
“祁大人,出了府衙,不談公事。”
這話一出,徹底把祁孝廉的嘴堵上了,他訕訕坐了回去,臉色更難看了。
接下來這飯吃得極壓抑,沒了祁孝廉調劑,除了老夫人偶爾還會問幾句話,飯桌上沒誰願意開口。
江珝基本沒吃,動了幾下筷子也不過是給歸晚夾菜而已。
他突然這麼好心,歸晚可有點不適應,不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什麼,倒是一旁的杜氏,瞧在眼中暗暗寬慰了些。
午膳用得差不多,何氏遣下人上紫蘇湯。到歸晚和江珝身邊時,也不知是被表姑爺氣勢嚇的,還是小丫鬟膽子太小,怔愣著一個不小心把湯灑在了歸晚外衫上。
何氏見此厲言指責了幾句,趕緊讓下人帶著表小姐換件衣服去,並請江珝稍候片刻。
出嫁後,歸晚的槿櫻院還留著,主僕幾人朝那去,然經過接連前後院的小花園時,祁孝廉追了上來。
歸晚茫然看著他,祁孝廉喘息著,踟躕道,“舅父有話想與你說。”
“舅父請講。”
“歸晚,你幫幫舅父吧。”
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歸晚警惕道:“舅父這話從何說起。”
祁孝廉平復氣息,把事情道了來……
本朝有律,征伐軍資及軍餉發放皆要上報兵部,由兵部尚書審閱後呈交中樞,樞密使批准後戶部撥款,最後戶部和兵部共同發送軍資。祁孝廉任職兵部侍郎,摸出了其中的漏洞,從中周轉時以各種名義剋扣軍資軍餉,甚至收受賄賂。
他心思活,膽子小,每筆剋扣和貪墨皆不算多,故而沒被發現過。可日積月累,這便不算筆小數目。本來還能繼續,可兩浙這一敗,秦齡戰亡,他偶從右相那聽聞軍隊要面臨改制,如此若是算起舊帳來,他豈不是會被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