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聞言,盯著梅氏,忽而冷哼,道:“主子管不了,連個下人我也管不了嗎!”
一句話,梅氏驚住。老太太這分明是打狗給主人看!她定是知道這件事胡張氏是在頂罪。梅氏再不敢多說,任幾個力壯的婆子把胡張氏母子拉了下去。
哀嚎盈院,直到二人被拉出前院,仍依稀可聞……
這事暫且消停了,江老夫人言累,遣兒孫散了。這戲看得大夥好不盡興,總算瞧見梅氏吃了一次下馬威了。
眾人離去,江珝和歸晚也該回了。經過蘇慕君時,歸晚駐了一步,蘇慕君瞪著她,低聲陰測道:“那糕點他到底吃沒吃,弟妹比誰都清楚。”歸晚盯著她,勾唇冷笑,貼在她耳邊鄙夷道:“這糕點是為誰吃的,大嫂心裡更清楚。”昨晚自己一走,蘇慕君便出現了,若江珝果真中了藥,發生何事的可就不一定是自己和他了。
蘇慕君呆住,比起被戳穿的恨意,她更窘,羞得臉色通紅。
她越是如此,歸晚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測,於是冷哼一聲,轉頭追上江珝,陪在他身側去了……
二人回到檀湲院,一入正房,歸晚便跟了上來,恬聲道:“將軍可是要換官服,我幫你?”
江珝回身冷看了她一眼,拒絕的話剛道唇邊,卻被她眉眼間的盈盈笑意攔住了,他頓了頓,淡然頜首。
歸晚樂不得地應聲,這還是他第一次許她幫他更衣呢。
她麻利地接過小婢遞上的官服,為他穿上。大魏官服圓領右衽,系帶在他右肩頸處,歸晚拈著系帶靈巧地繞了起來。江珝下頜微揚,稜角分明的臉透著股不經意的冷傲。他目不斜視地注視前方,餘光里那雙小手就在眼底晃動,嫩白瑩縝,像一對上好的脂玉,系帶拉緊時小手指不經意碰到他下顎,冰涼滑膩,連觸感都與玉無差,竟讓他心莫名一顫。
江珝努力想要忽略這種感覺,於是清冷地問了句:“你與那糕點,到底有無關係?”
話一出,歸晚的手僵住,就僵在他下頜處。她仰頭盯著他淡漠的臉,心裡莫名有點酸:“將軍這是不信我了?”
相信?沒理由,昨晚吃的什麼他自己能不清楚嗎。不相信?也不至於,不然他不會幫她。許是因為這些日子他總忍不住朝她靠近,所以想給自己尋個理由罷了。道是她的殷勤,她的算計,自己才會如此,而並非動情。
比如這件事,可能也是她的手段之一。
他垂目瞄了一眼她。小姑娘秀眉緊蹙,滿眼都是掩不住的怒意,可嘟起的紅唇卻平添了一抹嬌憨。她沒反駁,而是使勁地拉緊了他頸脖處的系帶,恨不能勒住他似的,惱道:“有關係!”
江珝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