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禍得福,睦西院沉靜下來,不必再瞧著她們,歸晚日子過得消停。而且她還摸清了江珝的脾氣,瞧著神祗般不可侵犯,甚至清冷得有些怕人,實則他也有他的軟處,只要把他哄好了,留得安穩不說,許還能得到父親的消息。
至於孕事,若他能碰自己也好,若不能,她自然有她的打算……
自打江珝籌謀北伐,整日早出晚歸,偌大的檀湲院,只余歸晚一人。清靜是清靜了,然心中有所惦念,不甚安寧。除了去陪江老夫人聊天,她整日不出院子。
一個受了十幾年現代教育的人,不通絲弦,不會當下的女紅,不喜專研廚藝,連下棋都沒個對手,好似除了品茶伺候花草,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謄詩抄捲來排解思慮了。
是日,她去給老夫人請安,回來時卻多帶了個人,是她半路在花園“撿到”的小朋友,江沛——
回來途徑花園,歸晚瞧見梅花門前蹲了個小身影,她靠近時還把他驚了一跳,手裡的東西下意識甩了出去。
歸晚瞧清了,是只蟈蟈籠子。
瞧著他做賊心虛的模樣,歸晚“噗”地笑了,溫柔道:“沛兒,你是不是背著嬤嬤偷偷跑出來的呀?”
江沛仰頭,望著這個小嬸嬸。她眼睛真好看,像有星星在閃,亮晶晶的。他喜歡她的笑,更喜歡她甜甜地喚自己“沛兒”,她是這個府上唯一一個這麼喚自己的人。
他眯眼笑了,憨態可掬道:“二嬸,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嬤嬤和我母親啊。”
江沛話語親昵,全然沒有初次見到時的侷促,歸晚被他逗笑了。她本就對這孩子有好感,況且上次糕點的事,不管小傢伙有心無心,他畢竟幫了自己。
她接過茯苓拾起的籠子,遞給了他,笑道:“好啊,我可以保密。但是你跟嬸嬸說,你的書都背完了嗎?”
“背完了!”
“喲,這麼自信啊,那背熟了嗎?”
“背熟了,不信嬸嬸考我。”江沛挺著小胸脯道。
小傢伙可愛極了,歸晚摸摸他頭。看著他髒兮兮的小手,指肚上還有血絲似的,問道:“這是捉蟈蟈的時候咬的吧?”她拿出絹帕給他擦手,嘆道:“好端端的小手還要寫字呢,被咬傷了,怎麼握筆。別捉了,趕明讓外院小廝給你弄一個來。”
“不行!我今兒得捉到,我還得用它換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