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珝不是傳說中的冷血,或許他心裡真的藏了個人呢?如此,自己算什麼呢?
歸晚心裡是說不清的滋味,趁著江珝放鬆那刻,她倏地抽回了腳,起身跪坐在他身邊,一臉的凝重。
“將軍,放才的話還沒說完,我有事瞞了你……”
“哦?”江珝也面對她,不驚不詫,淡淡道:“何事?”
話總要吐出來的,可這不等於她沒有壓力,她越是緊張,胃裡越是不舒服,一張小臉忍得煞白。就在她開口那刻,蓯蓉進來了,端著備好的湯。
蓯蓉捧著食盤上前,還未靠近,一隻大手直接端起了上面的暖湯。接著,江珝試試溫度,揀起勺子吹了吹,送到了歸晚唇邊。
一切都那麼自然,包括那張俊朗的臉,雖還是冷清清,卻透著讓人安心的寧和。歸晚居然有了絲暖意,比入口的湯還暖,這種暖意激起了她人性深處的本能意識,她想自私一把,沉溺在對面人給她帶來的這種溫馨中,久一些,久一些,再久一些……
就這般,他耐心地餵著,她乖巧地喝著,不多時便喝完了。江珝遞碗,一旁驚呆的蓯蓉才反應過來,欣喜地接過來,掩不住喜悅地帶著房中清理的下人出去了。
江珝再次將歸晚抱回了稍間,這次歸晚沒拒絕,躺下的那刻把他也拉了下來,抱住了他。
這一舉突然,看著臂彎間的小姑娘,江珝怔了片刻,隨即笑著回手,把人扣入懷裡,抱著她睡了……
一夜酣眠,然醒來後,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
清早見歸晚精神頗好,胃口也不錯,江珝應她要求沒再請大夫來。然後他一走,歸晚立刻回房休息了。
事實上她並不好,昨日驚嚇,似乎動了胎氣,她一早起來肚子便隱隱作痛。眼下林嬤嬤休養中,歸晚只能找蓯蓉來了。這些日子,歸晚品出了蓯蓉的性子,她穩妥可靠,便將這一切告之她。其實蓯蓉又何嘗察覺不出呢,從侯府陪嫁到公府,所經所看,她早便瞧出蹊蹺了,只是主子不說,她便看了也當沒看到罷了。
正是因為她的安分,贏得了歸晚的信任,眼下歸晚能靠的也只有她了。
蓯蓉領了任務,打著回侯府探小公子消息的名義,去了鄭大夫的仁濟堂,給歸晚開了些保胎藥回來。因著林嬤嬤也在服藥,蓯蓉便一起在檀湲院後罩房熬,躲人視線……
可人一旦被盯上,有些事還真不是躲得開的。
睦西院西廂房裡,蘇慕君捏緊了帕子,兩眼晶亮,盯著丫鬟紫鳶低聲道:“你可瞧清了?真的是她身邊的丫頭?”
紫鳶忙點頭。“瞧清了,是檀湲院的蓯蓉。”
“好,真好。”蘇慕君冷笑,陰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