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晚看著地上的藥汁,想喚蓯蓉來打掃,隨便再端一碗來,卻見她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驚忡道:“表小姐,二公子他方才去了後罩房,把藥都倒了,還囑咐不許你再服這藥。”
這……這叫什麼事啊。
他把藥都倒了,竟怒至於此?
只怕這事會瞞不住了,若是被沂國公府上下知曉,她便也不用再留了。好似問題有點鬧大了。
江珝脾氣她明白,若是她主動說,會好些。可偏他就是從旁人口中得來的,這種被欺騙的感覺讓他如何不氣?
旁人,這人到底是誰……
……
睦西院,西廂房裡,蘇慕君正在泡茶,她才澆了一遍紫砂壺,便瞧著紫鳶進了來,掩上門後迫不及待地奔到她身邊。
“檀湲院果然鬧起來了,聽說把瓷器都打了,二公子摔門而去。”
蘇慕君拈了幾葉六安,冷笑一聲。“那便對了,看來我預料得沒錯,她是真的有孕了。”
為了驗證,她昨晚上等了江珝半宿,就怕他不會給自己機會說話,她跟在他開門見山便把一切都道了來,讓他想不聽都不成。
這種事,是個男人都不會忍下,何況是江珝。只要他和余歸晚鬧起來了,那便說明此事為真,便是假的,礙著大房的面子,江珝也不會將自己如何。
“既然是真的,那我們要不要告訴老夫人。”紫鳶結果少夫人手裡的茶罐,追問道。“若是府里得知,瞧這府里還容得下她!也替您解了上次被冤的氣!”
蘇慕君聞言,手頓住,秀眉微挑睨了她一眼。這一眼,凌厲得紫鳶心下一怵,噤聲不敢多語了。
蘇慕君怎麼不想說,若是告之餘歸晚有孕而嫁,不要說之前那局可扳回來,便是這個家她也留不住了。她根本就配不上江珝,自己盼得不就是讓她灰溜溜地離開江珝身邊嗎。
可她不能說!
她還記得昨夜她告訴江珝這一切後,他轉頭投向她的那個眼神,狠戾得她登時脊背發涼。相識十幾年,她從未看過他如此深情,也更沒聽過他陰森地語調對自己道:
“大嫂,我若在府上聽到第二個人提及此事,你知道我會如何吧!”
“少夫人!水,水溢出來了!”
紫鳶的喚聲把蘇慕君的思緒扯了回來,她趕緊放下茶壺。望著案上的一灘水跡,蘇慕君長嘆了口氣,冷漠道:“不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