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嬤嬤不住點頭,嘆道:“哪個都不是省心的,我看這世子夫人入門後,也消停不了。”
這話說得是。錦湖這會兒想明白了,不等於她甘心。歸晚看得出來,她是心高氣傲的姑娘。從前一直是世子的貼身丫鬟,在丫鬟中高人一等。如今成了姨娘,她豈甘心屈居人下。江珩說他是酒後誤事,酒後能不能誤事不清楚,但偌大的沂國公府,又不是在僻靜角落,若是她不肯,江珩也斷斷強迫不得的。所以,她心底必然就帶了那份高攀的意圖……
……
這幾日,江珝每日準時出門,準時回來,陪她一起用早飯晚飯,休息前也會相互問候,只是兩人一切都冷冰冰的。瞧著他愁郁未減,為了不叫他他心結難解,歸晚還是刻意避免和他過分親近。對此,江珝沒有介意,於是漸漸地倆人話都少了。
轉眼已是臘八,江珩的大婚之日。節日和婚事趕到一起,熱鬧非凡。
嚴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也是大手筆,據說十里紅妝鋪陳了整個主街,奢華無比,直直趕超江珝和歸晚婚事的規模。
沂國公府自然也不能差了,鑼鼓喧天,響徹雲霄,好似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沂國公府世子爺今日大喜一般……
今兒沂國公的客是空前的多,歸晚有孕不宜待客,唯是去接待了同來賀喜的大舅父祁孝儒和舅母何氏。親人相見分外親切,她好久沒回武陽侯府了,得知外祖母身體康健,她心下安慰。
新人拜過堂送進了洞房,紗帳鬧洞房的都是各個府上的貴婦,雲氏把歸晚也叫去了。歸晚不解:自己帶著孕身去人家洞房,好嗎?
雲氏拉著她解釋:“要的就是懷孕的你。”她是巴不得兒媳婦沾沾孕氣,也如歸晚,明年便能給她生個孫兒出來。
歸晚心裡無奈,可被那麼多人盯著,卻也不得不去了……
洞房裡,江珩正在和新娘子接撒帳的果仁,乍然瞧見余歸晚,他愣住了,半晌沒反應過來。也不知是誰手沒個准,一顆大棗砸在他臉上,他才“嘶”地一聲低下了頭。
大夥驚得哎呦一聲,新娘透過薄紗蓋頭也瞧了個囫圇,急得險些自己掀開蓋頭,忙問了句:“世子爺沒事吧?”這還是她入門說的第一句話。
房中戛然靜默,隨即一陣鬨笑,道新娘子才入門便心疼起夫君來了。窘得江珩只得紅著臉搖頭,示意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