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我娶她。”他連個遲疑都沒有,答道。
昏暗中一片寂靜,彼此看不清對方的臉。半晌,她又笑了。“你看,我就說吧,她定然會讓你娶她的。也好,這樣你也不必再自責了,也算了了樁心事。那你們是如何商議的?她要你何時娶她入門?”她尾音有點顫,心情忐忑。
江珝沉默須臾,應道:“馬上。”
她愣住……“馬上?”這麼快?她孩子還沒生呢!“那我們怎麼辦?”她追問。
“對啊,那我們怎麼辦?”他哼了聲。“你不是說不妨礙我嗎,你不是說會選擇退出嗎?”
江珝句句逼問,問得歸晚胸口發窒,不知該如何回答。可自己做出的決定,她得自己承擔。“是,我說過。所以我讓位啊,我走便是了,不會叫你為難的。”她話語輕巧,唇邊還掛著笑。見他沒回應,她轉身去鋪床了。
就算明天騰地方,今兒也得休息吧。她剛把被子扯開,身後一直手臂將她攬了過去,她撞到她懷裡。她不驚,卻也沒看他,語氣異常鎮定道:“江珝,咱話已經說清了,我不會留下的。”
“你就這麼想走。”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是沒辦法的事。”
江珝一聲冷笑,涼苦諷刺。“沒辦法,好一句沒辦法。余歸晚,你就這麼恨我!”
“我何嘗說過恨你!”她不幹了,推著他手臂反駁。
“你不恨我,你這般折磨我。”他聲音陰得可怕。“你裝得還真像啊!”
歸晚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反覆追問,可江珝卻不再回答了。
他不信她了。
如何信?當初他神志不清,她總該記得自己吧,可洞房之夜第一次見面時,她居然可以那麼淡定,無論是驚訝還是懼怕,都將她掩飾得很好,他真的信了他們素未相識。而且之後的日子裡,她一點破綻都不露,甚至知道自己在找她的時候,她還那般坦然。
她明明知道自己在為她和“她”之間愁郁糾結,她卻不露聲色地告訴自己,若找到了“她”,她便退出……
她就那麼想走?除了怨恨,他實在找不出其它能夠解釋的理由了。
江珝手漸漸下滑,覆在了她的小腹上。許是因為母親太過緊張,許是小東西想要保護母親,它踢了他一腳。這一腳,他心登時化了,如冰雪消逝,心裡暖融融的,暖得他已經不記得這種溫馨有多久沒在經歷過了。
懷裡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順,實至名歸的妻子!而掌下,則是他的兒子,流著他骨血,也帶著他倔強脾氣的小東西。他抱著她,僵硬的身子溫暖起來,他覆在她耳邊道啞著聲音無限溫柔地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