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你無恥!”嚴夢華憤怒道。
江珩冷哼。“我無恥還是你無恥,我是喜歡她,但我並未非分之想,是你……”
“喲,世子爺,您可真敢說啊!你還說你沒非分之想,你若不想,錦湖如何解釋?她肚子裡的孩子有時如何來的!”
傷口徹底被扒開,江珩僵住,連呼吸都變得微不可聞。心底最後的防線坍塌,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他陰冷道:“嚴夢華,我不說,你便真的當我傻嗎?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你刷的伎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嫁我,無非是攀附沂國公府,你所在乎的無非也就是這個世子夫人的名聲而已。好,我給你,我也僅給你這個名聲,別以為你能威脅我什麼,出了這間房,你若是敢說一句,你信不信,我讓這世上再無淳安侯府!”
嚴夢華徹底驚住了,她癱坐於地,淚簌然而落。
江珩低頭看著她,沒有一絲的憐憫,甩開衫裾,邁過她走了。
可出了門的江珩便長長地吐了口氣,其實他也不清楚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他承認自己喜歡二嫂,這種感覺應該是在寺廟第一次相遇便有了,只是他還未察覺,再次見到她明白這種感情時,她已經成了他的二嫂,所以他壓抑自己,告訴自己他並不是喜歡二嫂,只是對她有些好感而已。可是這種壓抑,如洪水猛獸,根本壓不住的,到頭來他把身周的事情處理得一團糟。
心魔啊,心魔……
誰心裡不是有魔性存在呢?嚴夢華的心魔此刻更加恣肆。她是家中的寵女,她想要星星,雙親不敢給月亮。長這麼大,她何嘗被誰這般踐踏過,她不能忍受。她得不到的,也別想讓別人得到,自己吃的苦,定要讓人加倍償還!
“冬青,去西廂,把錦湖給我叫來!”
……
今年的雪尤為多,三十那日,又下雪了。只不過洋洋灑灑,落地便化了,連個蹤跡都尋不到不說,化成了泥水,髒了院子裡的青石板。
仰望天空,是如絮白雪,可落在地上,卻沾染了一身的污穢,沒個好歸宿。歸晚站在抄手遊廊中,伸手出接著雪花,有點不捨得它們落地了……
江珝站在她身後,也探出了手,可雪花落在他手心裡,化成一一水露。
“真想看看大雪紛飛。”
“好啊,帶平定北方,我帶你回幽州。”
歸晚笑了,這話他好像說過一次。“就怕你平定北方時,我都老了。”
“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啊。”
歸晚笑了。“不是沒信心,是我太著急了,我也想與你同行。你駐軍山陰,我侯你於雁門;你攻入蔚州,我便侯你於山陰,我總是能離你一座城的距離,若想你了,我騎馬就能去見你……可現在呢,一封信就要往來一月……這一年才有幾個月啊……只怕你出征兩次,再回來你兒子就不認識你了!”
江珝沉默了,手輕輕放在她已經高聳的小腹上,快八個月了,眼看著小東西就要出來了,他卻也要走了。他這個父親,可能從一開就是註定不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