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家庭都管不過來,還管得別人?”李兵康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話,笑了一會兒後說了這麼一句話再不理她,只向吳言道,“走吧。”
“小凌,你先回去,我把他送回公安局。”
周凌吶吶地點頭,看著吳言把手按著李兵康一側的肩膀上漸漸遠去。
吳言回來後把事qíng略略地給她說了五,這個事qíng保密級別也不高,給她說個大概也算不上泄密。
原來兩年前李兵康的妹妹在G市打工的時候被人引誘得染上了毒癮,不但將幾年來存的錢都花光了,還丟了工作。為了繼續吸毒,她竟然去做了小姐,被李兵康找到的時候已染了xing.病在身上。他們兄妹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親,母親在得知女兒的qíng況後立刻就病倒了。兩個人一起治病,加上戒毒,錢如同流水般花出去,而經濟危機的到來也影響了李兵康那個小小的貿易公司,他破產了。
手裡的錢都還了債,母親與妹妹住的醫院卻像無底dòng一般,天天催著他jiāo錢,不然就要斷藥甚至趕出醫院,他只好四處借錢。但這事qíng就是這樣,有錢人想借多少都好說,一旦窮了,就是一塊錢也難借。
借錢無門,靠打工賺的錢卻只夠他們一家三口吃飯的,最後李兵康的眼睛終於投向了毒品。他恨毒品,但目前他的出路,母親與妹妹的身體,卻也只能靠毒品了。仗著自己偵察兵的身手,他被一個戰友拉進了Y國的一個種、產、銷為一體的販毒團伙。
那個團伙的老大很欣賞他,覺得他做過生意,門路廣腦子活,又當過偵察兵,身手也好,主動借了錢給他,還找了個好醫院讓他母親和妹妹治病。既然拿了錢,他也就咬了牙拋掉了良心,死心踏地的給老闆賣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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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凌很是為李兵康唏噓了一場,到了晚上躺在chuáng上,她突然想起來,臉色變的蒼白:“李兵康都算是逃犯了吧,怎麼還給我打電話……他是想……”
吳言安慰地在她背上輕撫著,道:“沒事了,沒事了。”
周凌伏在他懷裡,好一會兒,吳言幾乎以為她睡著了,卻又聽見她問:“李兵康有母親妹妹需要照顧,他既然逃出來了,怎麼不去外地賺錢,還回來找我呢?甚至被抓了一次以後還不甘心,還要再逃出來報復。”
吳言輕嘆了口氣:“我也問過這個問題,是他母親已經病死了,而他妹妹在得知自己母親被她氣死後,乘護士不注意,從病房窗戶跳樓死了。他大概是覺得親人都沒了,他自己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就一心想給販毒組織的老大報仇,有點兒算是士為知己者死的意思。”
第二天,公安局就傳來消息,李兵康自殺身亡。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周凌頓時呆住了。她知道李兵康其實已經不想活了,但她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快,這麼gān脆地自殺。雖然他想挾持自己對付吳言,但終究做了幾年的同學,有這麼多年的qíng分在,心裡難免惻然。
只是他一個重案要犯,自然不會有什麼葬禮,周凌也只能自己嘆息兩聲,滴兩顆眼淚也就罷了。吳言一大早就跑去買了車票,拉著周凌告別父母,上了前往N市的列車。
“你也不用太難過,”吳言安慰道,“他一開始的選擇就錯了,走了這條路,這一天也是早晚的事,現在也算是解脫了。”
周凌白了他一眼,也太不會安慰人了。原本不想理他,但看看吳言手足無措,急得團團轉的模樣,心又軟了,嘆道:“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只是覺得有點鬱悶。李兵康以前雖然讀書成績不算好,可腦子活,能說會道,做生意是很厲害的,怎麼也想不到他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人生無常啊!”
吳言把她摟在懷裡,拍著她的背低聲哄道:“別去想了,睡吧,睡一覺起來我們就到家了。”
周凌不是個喜歡傷chūn悲秋的人,沒過兩天她就選擇把這件事拋到腦後,繼續過自己的日子。這樣雖然顯得冷淡薄涼,對身體和心qíng卻是最好。
回到部隊不到一個星期,吳言就再次去出任務,因為保密的關係,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更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回來。雖然結婚不到半年,周凌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次,她很快就回到了結婚前的狀態,只除了從小說的世界裡回到現實時,心裡帶著牽掛和不安,和她總是下意識地去看手機,偶爾還出現幻聽,手機沒在身邊時總覺得手機響了,急奔過去才發現根本沒有這回事。
這天,大姐突然過來敲門,手裡拎著一條幾斤重的大糙魚:“人家送了好幾條,拿一條過來給你吃,煮或者炸都好。”
周凌也不客氣,接過魚笑道:“謝謝大姐。大姐進來坐,我在網上買了點酸梅,要不要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