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溫芷彤這樣無休止的自責下去，更不想看她被人這樣毫不留情地數落。
她心疼。
溫芷彤背著阮婧妍上了計程車，其他同學要跟著，阮婧妍沒讓，時間已經很晚了，她不想孩子們的家長為他們擔心。
車子啟動前，倪安然伸手按住了車窗。
阮婧妍錯愕地扭頭看他。
倪安然抿著唇，沉默了幾秒，囑咐道：“老師，照顧好自己，檢查結果出來，告訴大家一聲，我們······都很擔心您!”
收回手前，倪安然瞥了眼坐在阮婧妍身旁的溫芷彤，眼底夾雜著怨憤。
阮婧妍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瞅了眼垂眸不語的溫芷彤，轉身，衝著倪安然道了聲謝，“有彤彤照顧我，你們放心吧!老師也沒有什麼大礙，不用擔心，都早點回去休息聽到沒有?路上注意安全!”
按上車窗，隔絕了窗外的寒冷與喧囂，車廂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兩旁香樟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樹與樹之間用五彩燈相連，燈火輝煌。
不過溫芷彤和阮婧妍誰都沒有欣賞夜景的心情。
溫芷彤始終保持著低垂著頭的姿勢，車廂里光線暗，遮住了她眼底的落寞。
但阮婧妍靠得近，多少還是捕捉到了些。她伸手握住溫芷彤放在腿上的手，語氣溫和柔軟，“怎麼不跟我講話?”
“我······”溫芷彤聞言抬頭，甫一開口，喉嚨便哽住了，她重新垂下頭，渾身像是被罩上了一層冷霜，瑟縮著身子沉默不語。
阮婧妍扭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見她像只孤獨無助的小貓，乖順又可憐。阮婧妍洒然一笑，伸手將溫芷彤撈進懷裡，揉著她柔軟的秀髮，寵溺道：“傻瓜!”
······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溫芷彤下車將阮婧妍背進醫院。
夜裡的寒風吹在臉上像鋒利的刀子一般，阮婧妍酒醒了大半，攏了攏衣領，下巴抵在溫芷彤的肩上，“彤彤，放老師下來吧!我的腰早就不疼了。”
溫芷彤沒應她，顧自背著人上了樓。
“看這片子，腰沒什麼大礙，但以後也要當心點，劇烈的運動少做。”值班醫生是個四五十歲的婦女，冰冷的一張臉上滿是疲倦，言罷抬眼冷冷地瞅了眼並肩坐在一起的溫芷彤和阮婧妍，目光在阮婧妍的身上定了幾秒，“30歲之後女人就不能再像小姑娘似的不管不顧，該節制的還得節制。年輕時落下病根，老了總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