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我即便是走，也要跟你們母女告別啊!”溫梓彤輕揉著阮婧妍的頭，想要吻她的臉頰，還是適時地克制住了。
“我不要你跟我告別，我要跟你一起去······”
聽著阮婧妍難得對她撒嬌，溫梓彤忍不住笑，“傻瓜!”
八月十五中秋之夜那晚，溫梓彤給母女倆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才出門，溫雨菡坐在桌前看著一桌子的美食砸了咂嘴，又扭頭看向身旁紅了眼圈的阮婧妍，忍了半天，才出聲小聲地詢問：“媽媽，小媽媽去哪兒了?她為什麼不回來陪我們過節?”
阮婧妍回神，黑睫低垂，努力想扯出一抹笑，“小媽媽出差了，要下周才能回來。”
“那······之前陪著我們的漂亮阿姨呢?她什麼也不陪我們了?”溫雨菡還小，並不知道大人之間的事，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烏瑩瑩的眼珠里好像藏了天大的故事。
聽她提到溫梓彤，阮婧妍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了，起身捂著嘴巴跑進了洗手間。
冰涼的水一遍遍地扑打在臉上，沖洗掉滾燙的淚水，熱淚又忍不住從眼眶裡涌了出來。
注意到阮婧妍的異常，溫雨菡跳下凳子，小腳踮腳著走到了洗手間門前敲門，聲音糯糯地詢問：“媽媽怎麼了?是想小媽媽了?雨菡去給小媽媽打電話好不好?讓她回家!”
女兒在門外哄著她，阮婧妍這才收住了眼淚，起身擦乾淨臉頰上的淚痕，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不那麼狼狽了，她才深呼了口氣出門。
門口的溫雨菡仰頭看著她，圓鼓鼓的大眼睛眨了眨。
一臉擔憂。
飯後將溫雨菡哄睡，阮婧妍一個人回了臥室，房間裡沒有開燈，她就倚靠在床頭，看著窗外茫茫的夜色中，繁星點點，一坐就是一夜。
阮婧妍不知道她是幾時睡過去的，等她轉醒時，天邊已經露了點魚肚白。
臥室內有絲絲縷縷的光亮。
阮婧妍睜了睜酸痛的眼睛，一室的靜謐，安靜得沒有半點人情味，她更感覺不到溫芷彤的存在。
將腿收進臂彎，阮婧妍低頭埋進腿里，不敢再睜眼去觸碰滿室的冰涼，沒有溫芷彤在的臥室，她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阮婧妍再堅強，她也只不過是個女人，她一整夜沒哭，等到了天亮，終於忍不住低泣，又怕驚到隔壁休息的女兒，她只能儘可能地壓抑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