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自己,他一直想要努力幫父親的,他想著,是不是等父親統一了魔界,他們一家就能回到從前了呢?
裴淼嗤笑一聲:“妄想!”
棠越的心思太過淺顯,裴淼一眼便看出來了。
棠越苦笑,是啊,妄想!
一開始的時候,他能作為助力,父親的確很高興。可是,漸漸地,父親看他的眼神就變了,多出了一種名為忌憚的東西。
母親不止一次勸他,不要再表現自己的能力了,那只會讓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可母親卻不知曉,他若是他不表現出自己的價值,非但是他自己,便是母親魔後的尊位,也會不保。
父親,早已不是當年的父親了!
裴淼的聲音如魔魅般響起:“若是要在父母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呢?”
“我……我不知道。”棠越絲毫也不覺得這個問題本身有什麼問題,糾結了半天之後,痛苦地得出了這個答案。
裴淼挑眉:看來,他自己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呢。
若不然,他的正常反應該是反問一句:我為什麼非要選?
於是,她嘆了一聲:“或許,要不了多久,你就不用糾結了。”
“為什麼?”棠越問得忐忑至極。
實際上,他很清楚為什麼。只要旭鳳的那些夫人們有一個誕下了子嗣,那沒有任何後盾的母親,很可能就會失去魔後尊位。到時候,他們母子就要面臨新任魔後的無盡追殺,哪裡還有他糾結的機會?
直到這個時候,棠越才猛然想起,他與這少女說了這麼久的話,卻還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你是誰?”他重新帶上了警惕。
裴淼笑了:“我名裴淼,或者,你也可以稱我一聲火神。”
“是你?”棠越瞪大了眼,神色不自覺便帶了些怨意,“你為什麼要殺二十四芳主?”
就是眼前這個女子,用這五百年的時間,接連滅殺了花界原本的芳主,天道之下,新的花神隨之誕生,讓母親失去了最後的庇護之所。
“為什麼?”裴淼覺得,他這話問得甚是可笑,“花族即已歸順天界,便該有順臣的自覺。在天帝面前拿喬,非要保持花族的獨立。呵,這分明不是以臣子自居,只把花族當做是天界的屬國啊?”
她盯著棠越,問道:“你知道,什麼叫做屬國嗎?”
棠越被她驟然放出的氣勢驚得移動不敢動,呆呆地問:“什麼叫屬國?”
裴淼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當宗主國強盛時,所謂屬國,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棠越悚然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