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很久以後,她逐漸對師尊慕連城生情之後,才得知了一個除她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她之所以會莫名其妙便對阿源情根深種,全因阿源就是她的情劫。阿源半途身隕,她的情劫未過,便驟然失了應劫對象,以致境界停滯,修行多年沒有進益。
由於她們那個世界的規則,情劫未度過之前,是不能讓身在劫中之人知曉自己在渡劫的,因此,所有人都不曾多說半句。
阿源是她的情劫,卻在她未破劫而出時身隕。因著她對阿源其實根本沒有那麼深的感情,所以,他死之後,她會耽於俗務,很快便淡忘了她。
那麼,慕連城呢?
為何也是如此?
她臉上難得露出了驚恐之色,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
潤玉擔憂道:“淼淼,你怎麼了?”
此時此刻,裴淼頗有些六神無主。聽見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抓住了他,顫聲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如果什麼?”潤玉更是擔憂。
“不,沒什麼。”裴淼逃避般地搖了搖頭,鬆開了抓住他的手,無力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潤玉直覺這是一個契機,一個能離淼淼更近的契機,又如何肯走?
“淼淼,”他握住她的肩膀,俯身與她平視,誠懇地說,“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你有什麼難解之事,都可以告訴我。潤玉雖不才,自認還是有幾分綿薄之力的。”
這是潤玉第一次握住她的肩膀,也就是這時,他才猛然發覺,她的身形其實很是單薄,個子也不高,才將將到他胸口。如此的嬌小玲瓏,倒與平日裡給人的感覺大相逕庭。
這個發現,讓潤玉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還有些竊喜,更是生出一種他面對裴淼時從來沒有過的保護欲。以至於,他連聲音都忍不住更輕柔。
“你告訴我,好嗎?”
或許是他的氣息太過無害了,也或許是他此時太過溫柔,裴淼心頭那股莫可名狀的感覺就全化成了委屈。
“我曾信誓旦旦,指天誓日地認定的一段感情,很多很多年,都是這樣認定,認定我喜歡他。可是,有朝一日,我卻突然發現,這所謂的喜歡,或許只是源於劫難的加持……”
“呵!”裴淼慘然一笑,淚水一顆一顆自眼眶滑落,整個人是潤玉從未見過的脆弱。
“怪不得他那樣的絕望……那樣絕望地問我,對他究竟有沒有男女之情?原來,又是一次只我一人不知而已!”
“我讓他絕望而死,可他卻還念著我的劫數,至死也不曾說破。我……我……”
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