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椅子上, 一隻純黑色的小貓正呆愣愣地坐在那裡,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懵懵地瞪著,感到自己被一個人的陰影籠罩,它仰起頭,下意識地喵嗚一聲。
素色衣袍的天師將黑色的小毛團雙手捧起來,專注地凝視著她,寧果被這樣的方式和角度看得不自在,連忙跳下這人的手掌,咪嗚咪嗚像是抱怨地叫了幾聲,軟軟糯糯的毫無攻擊力。
沐長竹不明顯地勾了勾唇角,眉心的殷紅印紋愈發奪目,襯得他清秀無雙。
“走了。”他說。
寧果眨眨眼,還沒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就一陣天旋地轉,被天師揣在懷裡,鼻尖嗅到清清淡淡的像是梅花又像是焚香的味道。
緊接著,沐長竹也給自己施展了個障眼術法,再次輕點足尖騰空而起,踩著這座城市的一眾建築物。寧果窩在他懷裡,明白這是要回周宅後,死死把頭埋在他衣服上,不肯抬頭瞧瞧周圍那幾乎要模糊的景色。
果然,暈沐長竹要比暈車可怕多了。
等到了周宅,輕輕鬆鬆翻過牆,站在庭院花園的白色鞦韆旁邊,沐長竹低頭瞅了瞅懷中正小爪子緊緊勾著他衣服的小毛團:“到了。”
聞言,小黑貓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碎金色的貓瞳環視一周,見的確是熟悉的地方,迅速一蹬腿躍出沐長竹的懷抱。
它正好落在鞦韆上,鞦韆輕微地晃了晃。
沐長竹也坐在鞦韆上,也不見他有多少動作,鞦韆便一下一下均勻地前後搖晃起來,寧果身體不穩,又慌慌張張蹭到他邊上伸爪子勾緊了他的衣角。
沐長竹滿意了。
寧果也很喜歡盪鞦韆的這種飄忽悠閒感,尤其當這鞦韆還不用自己主動去搖晃的時候。她默默感嘆一句會法術就是好,一邊仰起頭,跟沐長竹神同步地望著天邊的殘陽。
一人一貓靜靜地看著在燃燒般的晚霞,心情意外的安寧平靜。
沐長竹稍稍垂眸,看到身側幾乎要被染成金紅色的小貓。
夕陽的餘暉落入黝黑的貓瞳,那瞳孔深處的一抹細碎金色愈發明麗燦爛。
溫暖的,明亮的,叫他不自覺地注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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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藍並沒有發覺那個平常的下午小貓與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天師所發生的事情。夜幕低垂,她躺在床上,手指撫摸著寧果的小耳朵,似乎心情很好。
寧果臥在枕邊,奇怪地歪頭看她,軟絨的耳朵輕輕抖動。
“小貓,我跟你說,”周雪藍眯著眼挑著紅唇,嗓音懶散,“今天安芊芊又問我要你了。”
寧果微微一頓。
“我懶得理她,然後她被幾個想討好我的小家族的女孩給欺負了關在廁所隔間。”周雪藍翻過身,側臥在床上,注視著寧果,“我沒阻止她們,因為我討厭安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