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好是下班放學的高峰,公交上人很多,別說座位,連站的位置幾乎都要擠不上人了。寧果投了硬幣後,擠擠挨挨地挪到過道後面,兩隻手緊緊抓住豎直的欄杆,以免被公交車的慣性晃倒。
透過玻璃窗,還能瞧見外面有些人連車都沒擠上來,只能失望地站在那裡等下一班。
收回視線,小少女垂著腦袋,正在走神間,卻發覺有點不對勁。
好像有誰在……看著她。
那目光沒帶什麼其他意味,只是有點淡淡的打量,但是一直被注視著,寧果也不是很開心,於是皺了皺鼻子,終於揚起頭,朝周圍掃視一圈。
但是四周的人太多了,而且一眼望過去也沒看到什麼可疑人士,一時半會也判斷不出剛才看她的人是誰。
……等等,那道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根本沒有消失。
小少女猛然仰頭,正好對上男人那雙漂亮的、略帶複雜的眸子。
不太明白那份複雜因何而來,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寧果是見過的。很快從記憶中找尋出這張俊美出眾的臉,小少女很是禮貌地道:“你好。”
軟甜乖巧得讓人下意識地想伸手揉一把臉蛋。
傅予景的桃花眼一眨,那份些微的複雜斂去,多出水波般動人心魄的瀲灩來,如同在放著電,足以酥得令小姑娘心肝亂顫。
他低笑一聲:“你好,還記得我?”
寧果點頭,神態上雖沒什麼大變化,卻透著股認真勁兒。
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而在醫院裡度過的那一晚,遇到的住同一個病房的奇特男人,還是男主,這份經歷自然沒那麼容易忘記。
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是寧果見過的最喪的男主,雖然那時候傅予景掩藏得還算可以。
寧果沒忍住又瞅了傅予景一會,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傅予景立刻就明白了寧果想問什麼,這種眼神他在公交車上不知道接收到多少了。他眸中泛起些許笑意:“你想問我為什麼坐公交?”
依照傅予景的樣貌和氣質,的確完全不像是會坐公共汽車的人,他合該恣意地開著顏色張揚的跑車,車窗一降,桃花眼一掃,輕而易舉攏住一堆美女的芳心。
而不是站在這裡,連個座位都沒有,散發著與整輛公交車格格不入的氣場。
寧果歪著腦袋,捏了捏粉白的指尖,猶豫地看著他,然後小聲問:“為什麼呀?”
傅予景臉上浮現一點尷尬,手放在薄唇邊咳嗽兩下:“我跟朋友打了個賭。”
“賭?”
“賭本身倒是很無聊,總之賭注是……輸了的人要把車送給對方一個月。”
“然後呢?”
“然後我贏了,得了張公交卡。”傅予景攤手聳肩,滿是無奈,顯然,朋友給他挖了個坑。
今天正巧不想開車,從衣兜里摸出這張還頗具童心畫著卡通圖案的公交卡,傅予景索性來體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