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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午歇醒過來,睜眼就瞧見妻子側躺在身邊,正傻乎乎地看著他。
目光對上的一瞬,太子妃紅著臉把視線垂下去了,起身準備給丈夫更衣。
起身的時候,她衣服在床上擰亂了,上衣往束腰上提了一截,前襟鬆散滑落了一截,露出鎖骨下令人遐想的暗影豐腴。
這若隱若現的一幕,讓剛睡醒的太子爺目光里翻湧起暗暗的侵略氣息。
太子妃趕忙理好前襟,以免自己的失儀,導致丈夫白日宣淫。
熟讀女四書的女人,本就習慣把丈夫的不是往自己身上攬,白日丈夫起邪念,也要歸咎於自己不檢點。
她嫁了個找不著半分不是的男人,論品貌氣度談吐,都讓她覺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生怕自己行差踏錯愈發配不上他,所以平日裡,太子妃一舉一動都顯得過分拘謹的端莊。
這種端莊是能給男人降火的。
可血氣方剛的男人多半不喜歡這種降火方式。
自幼在宮裡長大,陸錦安早看膩了這些規規矩矩的好姑娘,這是他對妻子始終憐憫多於愛情的原因——
妻子在他面前的表現,就好像隨時被一整個軍隊圍觀一樣的拘束,笨拙又扭捏。
夜晚入帳前,太子妃還要先讓宮女滅燈才脫裡衣……
結婚三年,陸錦安都沒見過她衣服下面的樣子,完全是靠手感和想像力,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妻子。
雖說是皇子,陸錦安少年時期也沒少偷看春宮話本之類的“有害讀物”,心裡對床笫之歡的期盼,並不是現在這樣。
他並不期待一個在歡愛時,寧可咬破嘴唇、撕壞床褥,都不敢大方叫出聲的女人。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娶了她,就有責任接受這女人的性格。
少年時代對女人的幻想,就永遠留在想像之中也罷。
太子妃輕手輕腳幫丈夫扣上腰帶。
整理前襟時,目光落在太子下巴尖,她輕聲說:“妾身這兩年來吃用都有母后的賞賜,攢下不少細軟無處花用,就兌了銀票,殿下試行的糧倉不少地方要花銀子,剛好能讓妾身這點積蓄用在正途,也算是替老百姓出一份力……”
說完,她從袖袋裡翻出一隻打了死結的荷包,低著頭遞到陸錦安面前,不敢跟丈夫對視,像是怕他嫌自己出手寒酸。
陸錦安原本板著臉想要拒絕,卻被妻子這痴憨的舉動惹得嗤笑一聲,垂眸看了眼荷包,發現打了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