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還給兒臣吧?”
在接連的重擊下,三皇子再一次聽見這個帶著撒嬌意味的話語。
他猛然醒悟,七弟並不是在向自己示弱,而是在向“失去薛遙”這件事本身示弱。
這個陪伴七弟長大的伴讀竟然真的對七弟如此重要。
“動手啊。”三皇子喘息著對七皇子露出狠戾的笑:“你這大逆不道的孽畜!為了保住臨時儲君之位,弒兄通敵,不顧太子死活。動手啊!待本王去了地府,一定抓著你那小伴讀好好問問,怎麼把我弟弟養成這麼個畜牲。”
“遙遙不去地府。”七皇子堅決地告訴三哥:“殿下帶他回宮。”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三皇子嗤笑一聲,一口沾血的牙齒格外瘮人,緩緩抬頭,也不顧刀刃劃破皮膚,盯著七皇子低聲道:“我去哪兒,都一定帶上他,動手吧,七弟。”
*
薛遙被蒙著眼睛、堵著嘴,捆住手腳,已經放棄了哼哼求救,繼續哼哼換來的拳打腳踢,可能會讓他內出血暴斃。
完全未知的環境會讓人感到時間無限延長,撐了不久,薛遙又開始哼哼了,他寧可透支部分生命,來證實自己身邊還有人存在,沒有被拋在荒郊,等待野獸啃食。
再一次哼哼的時候,踢他腿的男人說了句“大半夜的叫喚什麼”,這讓薛遙鬆了口氣。
大半夜的不會有士兵陪他留在西部荒野,而且從他被偷襲到現在,也才過了一個下午,他以為已經一天了。
確定自己的情況沒有惡劣到隨時斃命之後,薛遙開始擔心小胖崽。
三皇子的人敢對他下手,就代表已經跟七皇子攤牌了。
現在情況怎麼樣?
內部打起來了嗎?
西北總督站在哪一邊?
這一切的擔憂,在他憋得快要尿褲子的時候暫停了,他聽見有人小跑的腳步聲接近,而後那人對某個人說了幾句話,好像是暗語,薛遙沒聽懂。
緊接著,看守解開他的腳,把他扶了起來,摘掉他嘴裡的布團,又推了一下他肩膀,說:“走吧。”
“去哪兒?”雖然聽出對方不想聊天,薛遙還是不識相的問了一句。
對方沒回答,加了力道,又推了他一下。
眼睛被蒙著的薛遙就這麼被半推半扶的向前、轉彎、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身旁的守衛幫他把蒙眼布和綁繩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