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不斷從耳邊滑過,撲簌簌的格外嚇人。
像是很快,又像是歷經很長時間。
下落的速度減緩,一瞬間的停頓,然後因為蹦極繩的彈性,兩人被它拉著往上彈起來,片刻後落下去。
蹦極繩隨著風向左右搖擺,他們像一顆被人砸在地上的籃球,上下跳動。
好幾次,南煙都以為要和旁邊的崖壁來一次親密接觸。
尖叫聲一波接一波,沒停過。
上下波動的幅度一次次減小,最後終於只有小幅度的起伏。
兩人懸在半空中,等工作人員拉他們上去。
耳邊的風聲沒停,仍舊不斷的從身邊滑過。
南煙精疲力竭的靠在他肩上,緩神。
此刻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南南,上去了,嘗試睜開眼,看看旁邊的風景?”
他話音落下,南煙隨即感覺到身子再次失重,不同的是,這次的失重不那麼讓人害怕。
上升的速度並不慢,許是因為剛剛才經歷過一番大起大落,又許是因為此刻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懷抱,南煙不再害怕。
抬起埋在他身前的腦袋,睜開眼去看周邊的景色。
和山頂上看到的風景完全不同,沒有一片一片連綿起伏的峰林,只有切口完整順滑的山體。一顆一顆的老松盤旋在山體之上,鬱鬱蔥蔥。
惡劣的環境,狹窄的生存空間。近距離的觀看,更能感受它們生命力的頑強。
山體每一層的形態都不同,百米一變,賞心悅目。
上去的時間比下來要慢,一直在半空中懸掛,腳終於踏上實地的時候,南煙腿一軟,整個癱在席溫羨懷裡。
席溫羨背對人群,將她抱在懷裡,等她緩神。
蹦極裝備被工作人員拆卸下來,提醒他們倆拿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其中一個轉身準備去放下一波人。
記掛著不能被人認出他,南煙拖著還在發軟的一雙腿過去拿來他的口罩和帽子給他戴上。
然後終於放心,靠在他懷裡緩氣。
從儲物櫃裡拿完兩人物品,席溫羨半抱著她從旁邊的出口走出去。
路過下站的時候,工作人員喊住他們,問他們要不要蹦極證書。
南煙想到之前兩個妹子手裡的紅本本,只覺得礙事,搖頭:“我不要,你呢?”
席溫羨自然不會要。
向工作人員表達完謝意,恢復過來的南煙牽著他的手,蹦蹦跳跳元氣滿滿:“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來?”
牽著她走到旁邊的休息區,席溫羨把手裡的手機遞給她拿著,替她整理散亂的頭髮:“想來隨時來。”
他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南煙下意識看過去。然後遞給他:“你電話。”
看一眼聯繫人的備註,他含著笑,視線意味深長的落在她身上:“媽。”
白女士恩了一聲,語氣有別於往常的友善:“玩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