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滕從剛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拿來。”
侍從把信恭敬地雙手呈上,諸滕在他心裡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神一般的指揮,神一般的預判……
諸滕放下自己臉上的面具,接過信件。
黑亮垂直的發束在腦後,臉的輪廓稜角分明,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菱唇。
只是右眼眼角處有一個細長的疤痕,不但沒有破壞這張臉的容貌,甚至多了幾分難得的屬於男人的硬朗。
還記得當時將軍在眼角受傷後,拉著軍團里的軍醫,不讓他走,必須把這疤痕弄沒了才罷休,但是最後還是沒完全消失。
自此將軍就帶著鐵質面具,熟悉他的人還會拿他容貌打趣,但是現在估計也沒人敢了。
現在想來,諸滕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好讀書,寡言語,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幾年戰場的浸.淫,讓他有著讓人畏懼的氣勢。
一干屬下們完全摸不著頭腦,為什麼主子要在這種關鍵時刻來到雙城,還接受了榮家元宵節家宴的請柬。
他們主子可是出了名的難請和不愛參加這些宴會。
一年前的井硝之戰讓他一戰成名,連皇上都要大大賞賜他,別人都以為他懷疑選擇加官進爵,但是主子只要了一件賞賜,那就是在雙城有一處府邸。
諸滕打開姜一寫的信件,上面闡明了上京幾大家族盤根錯節的關係。
若想報仇,單打獨鬥可不行。
那個老匹夫以為一個鎮遠將軍能夠滿足他嗎?
他不會這麼善了。
“隨風,把那些稍顯奢華的衣服給我拿來,我去洗個澡,距榮府元宵節家宴還有多久?”
隨風看了看天,“將軍,大概一個時辰。”
諸滕沒有說什麼,而是徑直朝盥洗房走去。
用上了平常都忽視的皂角,擦乾身子,瀝乾頭髮,束好發,帶上玉冠,換上不甚習慣的深色錦袍。
腰間一根金色腰帶,另別著從不離身的佩劍,腿上一雙黑色靴子。
簡直是陌上人如玉,做這個打扮出門,估計一干下人和隨從會驚訝到張開嘴巴,以為自家將軍被人頂替了。
最後戴上鐵質面具,抬步出門。
“將…將軍…您這是…”隨風看到將軍的打扮,目瞪口呆。
諸滕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隨風立馬閉嘴。
諸滕自己也覺得不甚習慣,但是四年後的第一印象他希望是好的,今天下午在榭陽湖發生的事情不算。
“我出去一趟,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諾。”
諸滕翻身上馬,朝隔了幾條街的榮府騎去,幾息間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