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先別急,微臣有件事要告訴你,便是死,你也要做個明白鬼。平王妃不懂,到了地下,總要有個人明白她滿門被殺真相的人告訴她,否則她見到亡故的家人,該如何作答?”
“被殺?”平王身子微微一動,血氣卻涌了上來,讓他幾乎暈死過去,而姜宴替他堵著胸口的白布已經被血染透了。
胡太醫不敢耽擱,忙上前將藥丸塞下,才立即取了銀針來替他封了幾道穴,平王這才緩過來這口氣。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卻是懷疑看著樓衍:“你如何知道,又是何時知道的?”
“微臣自有微臣的辦法查到,至於何時知道的……也就是在昨日。”樓衍淡淡道。
姜宴有些詫異,畢竟這些他都沒跟自己說過。
平王牙關微緊:“然後呢?”
“平王妃的真正身份,想來殿下很清楚。至於為何被殺,也是因為她們一家的身份,以及令聖上忌憚至今的那股傳聞夜襲百城、無往不利的黑曜軍。”樓衍語氣緩緩,胡太醫額頭沁著汗,只小心翼翼的盯著隨時可能咽氣的平王。
平王聽完,看著倒在一旁的平王妃,眼眶的血絲越來越多。
若是如此,幼嫻豈非白白死了,還死在自己眼前。
“平王妃不可能活下來的,便是活過今日,也活不過明日,這一點,平王妃自己應該很清楚。”樓衍道。
“你是父皇的心腹,是他最信任的謀臣,卻在此與本王說這些,怎麼,是來替父皇安撫本王嗎?”平王緩緩抬眼,眼眸的凌厲已已經泄出。
樓衍看他已經自稱‘本王’而不是貧僧,知道目的已經達到。
“殿下若是信任七皇子,便可信任微臣。”樓衍說完,看著姜宴:“很快余大統領就會回來,讓他親自護送平王回宮,外面的人,微臣會解決。”
“外面還有人?”姜宴看他,阿忠只上前行了禮:“是蕭王殿下的人,魏小姐是蕭王帶走的,不過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侯府了。”
姜宴眉頭死死擰起,他從不相信四皇兄會真的做到手足相殘這一步,可是沒想到……
樓衍看他已經意會到了,也不再多言,讓阿忠重新帶上胡太醫,便走側門離開了。
平王自己抬手捂住心口,看著身體還有餘溫的平王妃,終是再也忍不住,俯身低低哭了起來,猶如被困的野獸,只能發出無奈又悲憤的低吼。
余大統領回來後,姜宴立即道:“大統領知道回去後,如何跟父皇稟報?”若是父皇知道,平王兄已然知道平王妃遭受的一切,那平王兄可能也活不成了。
余大統領猶豫起來,他是皇帝的親隨,只聽皇帝的號令。
姜宴站起身來,冷冷盯著他:“父皇年事已高,絕對經受不起愛子早逝,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一旦父皇出事,以京城如今的局勢,必要起亂。這就是余大統領想看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