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倒霉呢?大概就是別人去郊外野遊,有人採花,有人采草,她必定會踩shi。當日艷陽高照天氣晴朗的話,可能踩的就是狗shi,如果陰天多雲或者突然下雨,可能踩的就是人shi了,最差的情況可能就是不但踩shi,天上還掉鳥shi……
她小時候有個外號叫“大狗shi”。
一直到初中流行吃炸雞柳,她才換了新外號。
她很少買方便麵,倒不是說一定沒有調料包,不過買過幾次,基本上都是雙油包或者雙粉包那種,運氣最差是雙蔬菜包,連點鹹淡都不會有,總之料包沒有拿全過。碳酸飲料也不敢買易拉罐的,到現在都沒想通那么小的易拉罐里當初是怎麼裝進去一隻大老鼠的?她懷疑那隻老鼠並不是被汽水淹死的而是塞進去的時候骨折疼死的。
她雖然一直都很倒霉,但比起報紙、網絡上那些聳人聽聞的意外事故,都不算是特別厲害的那種,比如升學考試的時候她肯定就不像有的同學突然感冒、吃壞肚子或者憋尿褲子……大場合她一般都不會太倒霉,也自我感覺從來沒有連累過別人。但是和她同學時間久了大家都會知道她很倒霉,周圍有其他人偶爾有些意外也都會歸咎於“是不是和她說話了?”“是不是挨著她走了?”“是不是坐過她的座位了?”導致她所在的地方認識的人都會立即形成一片真空。
時間長了紀父紀母也不太愛和她說話了。到了高中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更疏遠了,等到紀寶珠出現的時候她已經有些麻木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其實紀父紀母對她的態度並沒有變化太多,反而是家裡僱傭的保姆、廚師和司機更加勢利,甚至後來為了迎合紀寶珠當著她的面嘲諷。
她在地下倉庫裡面徹夜難眠,翻來覆去地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這個小區之所以租價便宜是因為附近修地鐵站幾個月了,地鐵是個大工程,而且不遠就是地鐵盡頭的總站,據說要修個好幾年,附近最寬的那條大馬路都已經不通車了,附近的商鋪受到嚴重影響很多都關門、搬遷了。
地鐵白天修,晚上也修。她整個星期天從把東西搬過來之後就窩在地下室,似乎“突突突”的機器聲一直都沒停過。到晚上11點半多的時候終於停了一會兒,可是將近凌晨1點又開始“咣咣咣”“突突突”。
她從地鋪上翻坐起來,盤腿胳膊拄著下巴,一邊想明天如果沒有發生隕石雨,旁邊倉庫里這些雜牌零食怎麼辦,一邊想著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自己能活到幾時。
她的地鋪旁邊就是隨手就能抄起的殘破家什,修地鐵之前倉庫左邊是勞保一條街,右邊是五金一條街,面對的那條已經被封了修地鐵的主幹道兩旁原本是賣醫療用品的,正好搬遷大拍賣,她買的消毒液、棉簽、繃帶,價格都和白撿的似的。五金一條街雖然影響最小,但東西價格不便宜,好的、看起來堅硬能當武器的東西她都買不起,但是,她可以撿呀!搬遷走的一些店鋪里有一些稍微破損的東西她都可以用。稍遠處的街道里,她甚至還撿回了一個豁邊兒的陶瓷大浴缸,五塊錢買了一個二手塞子,裡面裝的水比她一百二買的大水缸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