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每次來換班的時候都很奇怪地盯著她的臉，終於有一天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看上紀柳了啊？她臉上長花兒了嗎？你怎麼總看著她？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性向特殊的？”
陸仙有些木然地轉向了他，看著他清澈的雙眼：“你的眼睛一點兒都不像喪屍，可是她卻像。”
而且古怪的是，紀柳起初昏迷的時候雙眼的眼皮都無法合上，像是僵硬了一樣，不過最近幾天才慢慢閉合，中間還有一個緩衝的過程，她像是半睜著眼睛，陸仙每次注意到都懷疑她是剛醒過來。
“我不明白人類為什麼有這樣的眼色。”她繼續瞪著紀柳，但是神情其實是茫然的，雙眼漸漸失去焦點，“我記得維羅妮卡的眼睛，和你的一樣，顏色非常深，看起來幾乎分不清瞳孔在虹膜的什麼位置。”可如果說紀柳不像是喪屍，可這樣的眼色更加不像人了，那雙眼中本該層層分明的像是死了多時後的渾濁，甚至比那更讓人心驚。因為死人渾濁的眼球顏色按時段要麼發白，要麼發黑，就算出血也不會變成這樣罕見的橙紅顏色。
“行了，別想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小唐拍拍她的背，示意讓她先回家。喪屍本身就是永動機，不會疲勞自然也不需要休息，不過陸仙不肯，所以白天她在醫院，傍晚他來接班。
“她現在的樣子像是一個小嬰兒。”陸仙說著，身體卻已經被唐曉風強行從椅子上架了起來，她條件反射地伸手去觸碰紀柳近在咫尺的臉頰，“看，她的臉好軟，好嫩，好像剛出生一樣。”
唐曉風翻了個白眼，徹底對這女人神經兮兮的樣子不知道如何勸慰了。平時里兩個人連聊天都嘮不到一起去，頂多就是吃飯的時候比較合拍，但是不料只不過是昏迷而已，居然對陸仙造成這麼嚴重的打擊。他懷疑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陸仙和紀柳已經搞了一段時間的拉拉，但是，他想不通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因為他幾乎和陸仙形影不離，而如果陸仙和紀柳在一起的時候他肯定也都在場。難不成眼神交流就能深刻成這樣？
“快點回去吧，天黑了。”已經快要11月了，天氣冷得不行，天黑得更早，如今這樣的空氣狀況，平均有能見光線的時間不超過五小時。
“你看，她完全沒有自理能力，和嬰兒根本沒差別，就比如，她的肌肉已經不能控制那些藥水，你說是嗎？”陸仙還在神叨叨地反問，但其實根本沒期望得到回答。